赤日炎哈哈笑起來,拍拍他的肩頭,忽然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要劍鞘,為師手上有幾把,這幾把劍鞘原本屬于幾把寶劍,可惜那些劍因為種種原因碎掉了,現在這些劍鞘被我鎖在櫃子里,明珠蒙塵,既然你想要,剛好可以給你用。」
越崢快速掃視了那幾把精美的劍鞘一眼,搖搖頭︰「謝師父美意,那幾把寶劍是千年前的前輩隕落時剩下的遺物,晚輩怎敢玷污?況且劍與劍鞘天生一對,就算拿來用了,也極難相合。」
微微一怔,赤日炎道︰「那你要怎麼做?」
「我想打造一把劍鞘。」
眉頭皺起,赤日炎道︰「你要去找夫堅?」
越崢點點頭。
赤日炎似乎有些反對,「那人和你有仇,定不會如你的意,說不定會刁難你。」
「無妨。」簡單兩個字讓赤日炎頗有些無奈,知道自己這弟子只要下定決心,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于是不再勸了,又指著王小劍道︰「紫意說你的劍雖然資質普通,但是並非無藥可救,她想教你這把劍學點東西。」
听到這話,王小劍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王小劍︰原來我還有得救!qaq
越崢卻並沒有露出高興的神色。
赤日炎臉上泛起一絲笑意,「這是紫意為了答謝你們為她作畫的謝禮。」
紫意姐姐果然是個大美人!
王小劍熱淚盈眶。
越崢懷疑︰「真的?」頓了頓,又道,「他能學什麼?」
迎著他並不抱希望的眼神,赤日炎安慰道︰「不試一試怎麼知道?紫意說畢竟有個靈在里面,至少在靈力方面可以加強修煉。」
半晌後,越崢點點頭,恭敬道︰「多謝師父。」
說完伸手將王小劍從腰部解下來,雙手奉上。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紫意吧。她很喜歡你的劍。」赤日炎說著,伸手拎起王小劍便往石室外面走去。
王小劍翻著白眼,盯著上空被凌厲劍氣切割出來的冰冷石頂,心中暗暗握拳︰我王小劍一定學出個樣子給你看!
不管王小劍在心中如何yy,越崢沒有絲毫關注,等赤日炎把王小劍拎走,他便起身往閔義山飛去。
「越崢。」飛行途中,忽然听到熟悉的聲音。轉頭一看,果然是越清那張笑眯眯的臉,在往後看,理所當然地看到了越嶺那張看起來天真純良的女圭女圭臉。
「又有什麼事了?」越崢開門見山,表情冷淡。
「越崢,別這麼見外嘛,好歹咱們也是同門師兄弟,還是同一個師父呢!你看別的師兄弟多麼相親相愛,就你喜歡呆在天柱峰修煉。熱愛修煉是好,但是也用不著這麼拼命吧?」越嶺駕馭著飛劍繞到兩人前面,笑嘻嘻地說。
「我對其他的事情沒興趣。」越崢依舊冷淡,「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越嶺連忙阻攔,「哎哎哎,別這麼著急嘛。這次確實是有事。」
這時越清終于咳嗽一聲,緩緩道︰「其實這次西方出現了一只麒麟獸,原本麒麟獸是楚國的祥瑞之獸,但這次不知怎麼回事,這只麒麟獸發了狂,在幽羅山四處殺人。幽羅山屬于楚國境內,現在楚國的國主派人來向我們求助,讓我們把看看它到底為什麼發狂。」
越崢看著越清就頭疼,二十一年來,越清找到他的大部分原因都不是什麼好事,諸如去五色海尋鮫人珠,去斬殺為惡一方的魔怪,去除墮入魔道的妖人等等,甚至還有諸如「送送東西」「為皇室做法驅邪」等等不知所謂的事。
「麒麟獸?」越崢臉上露出微微的愕然之色,像是在詢問身為靈獸的麒麟獸為什麼會發狂?
瀚海雲宗的空氣里漂浮著高原獨有的清寒氣息,四周白雲漂浮,群山連綿。
「對,麒麟獸。」越清無奈道,「原本楚國那邊不屬于我們管轄,但是那邊的門派貌似在討伐麒麟獸的時候收到了重大損傷,楚國國主便求到我們這邊來了。」
「我最近不太方便。」越崢忙著去找夫堅做劍鞘,不太想接這樣的任務。
「你是最好的人選。」來了,每次交辦事情時候必說的一句話。
越崢已經听得麻木,鐵了心道︰「這次是真的有事。」
「越崢師兄,你這次得了一把寶劍,這樣的事情肯定很快就解決了。」越嶺在一邊幫腔,拼命拍馬屁,「越清師兄走不開,我要幫著師兄做事也走不開,其他弟子修為太低,怕他們出事,看來看去,只有修為最高的師兄你最合適。」
越崢不為所動。越嶺看他似乎鐵了心,扁扁嘴不說話了。平時越崢師兄很好說話,雖然看起來人很冷漠,其實是個相當重情義的人,幾乎只要拜托他事情都會幫忙,這次看來確實是有事。
「越崢。」越清微笑道,「听說麒麟獸的皮甲可謂刀槍不入,是世間最強的防御之一,難得的好東西啊。」
越崢心頭一動,轉過頭來望著他片刻,「在哪里?」
越清驚訝他突然轉變的態度,道︰「楚國幽羅山里面,具體哪里不知道了。」
「好。我明日出發。」說完,越崢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空中,徒留下越清與越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閔義山依然荒涼無比,寸草不生,熔岩翻滾,熱浪陣陣,燻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楮。夫堅依然*著上半身正在捶打著一柄寶劍,發出 當 當的聲音,那柄寶劍被燒得通紅,一看便是剛從幾尺外的熔岩池里拿出來的半成品。
「又是你?最近來得真勤快啊。」夫堅聲音嘲諷,頭也沒回。
越崢道︰「這次我來,是想求一把劍鞘。」
「劍鞘?」夫堅放下錘子,終于轉過頭來,抱胸道,「難不成是為了你那把破劍?要我說,那把破劍早就該扔掉。」
「你能打造出劍鞘嗎?」越崢避而不談。
「呸,這世上沒有我打造不出來的兵器,劍鞘自然也不在話下。不過,我為什麼要給你做劍鞘?」夫堅斜著眼楮,不懷好意地盯著越崢,「是你把我抓到這里來的,你我之間是仇敵,我為什麼要為仇敵打造劍鞘?」
果然,夫堅開始為難了。
「你會的。」越崢似乎胸有成竹,「火炎煉人夫堅,一心只為打造出世上最好的兵器,甚至不惜殺掉三百六十六個成年男子煉劍,只可惜最後失敗了。」
夫堅臉上的肌肉動了動,表情森冷下來,「哼,要不是最後你來破壞,我一定能打造出一把絕世神兵!」
「是嗎?」越崢表情不動,「你雖然犧牲了三百六十六個人,可你的其他材料卻不怎麼樣,這注定你煉不成絕世神兵。」
夫堅狠狠一跺腳,怒不可遏,「我夫堅鍛造之術天下無雙,要不是修為太低,尋不到最好的材料,我也不至于要用人來煉劍!」
「麒麟獸的皮甲。」
「什麼?」夫堅一愕。
越崢的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眼楮在熔岩的紅光里閃爍著晶瑩的流彩,「麒麟獸的皮甲防御能力天下少有,我為你尋來,你為我打造一把劍鞘如何?」
夫堅的雙眼中迸發出熱烈的光芒,麒麟獸的皮甲,他早就想得到了。可惜這種獸極難尋到,修為極高不說,而且因為是靈獸,又被楚國尊為護國神獸,要是殺了它,就是與整個楚國為敵,所以基本上不可能殺得了。現在這個人卻對他說,他可以為他尋來麒麟獸的皮甲?
不可能!
夫堅疑惑地看著越崢,他的表情冷漠,卻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好!若你能把麒麟獸的皮甲給我,我一定給你打造一把世上最好的劍鞘!」夫堅大聲說道,如果他尋不來,自己便不會打造劍鞘;如果他能尋來,自己便有機會得到麒麟獸的皮甲,無論怎麼看,自己都不會吃虧。
「一言為定。」越崢唇角的弧度極小,漆黑的眸子里光彩一閃而過。
「一言為定。」夫堅道。
「記住你說的話。」隨著最後一個字的音節,越崢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黑漆漆的石地上,像是從來沒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