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蒼蒼 洛羽

作者 ︰ 拓跋江曦

傍晚,雙河城外。

日落斜暉,金黃色的陽光灑在通往雙河城的小路上,將路兩旁的樹木染成了金黃色。

有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小路上,馬車前後有四名騎著高大的黑色快馬的男子,他們手執長劍,謹慎地四處環望。

透過馬車上白色的帳幔隱約可以看到車里坐著一名男子,他閉著眼楮,不知在想什麼。

微風乍起,馬車四角上的銅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男子的淡青色衣衫被風吹起,他睜開眼,一股雲淡風輕的感覺自他眉目間散發出來,帶著不可侵犯的高貴。

他是竹西山莊的莊主洛羽。竹西山莊擁有天下三分之二的財富,大部分的商戶都是竹西山莊的產業,即使經歷變故這個山莊仍是經久不衰。

他現在要去的地方是雙河城,因為今日是雙河城城主平枝左淮的四十歲壽辰。

彼時,雙河城的城門出現在眼前,高大恢宏的城樓顯示出它背後勢力的強大。

雙河城因為有兩條河並行穿過而得名,但在很久以前雙河城並不叫現在的名字,而是叫霧鎖城,因為雙河城的一部分顯現于天日,一部分隱埋于濃重的白霧之下。每過一年霧便退出一丈,城便露出一丈,但仿佛這座城永遠沒有盡頭,霧不斷地往後退,新的城牆不斷露出,但永遠沒有沒有盡頭。

沒有人知道被霧籠罩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也從來沒有人進去後是活著出來的,那片地方仿佛是通往地獄的大門,是生與死的界限。

馬車緩緩駛進雙河城,此時正直華燈初上,明亮的燈籠照亮了黑暗的街道。

馬車駛過幾條長街,平枝府漸漸出現,大紅的燈籠染紅一半天空。

洛羽的馬車停在平枝府門口,平枝府的管家陸士清立刻出現在馬車旁。

洛羽從馬車上走下,陸士清彎著腰,看不清表情︰「洛公子請隨老奴來。」聲音里夾雜著老年人特有的沙啞嗓音。

「易大哥,你隨我來。」洛羽對眾人中一個較為干練的青年說到「其他人在外面侯著。」

「是。」所有人一起回答,帶著不容忽視的強大。

洛羽隨著陸士清走進平枝府,府內的賓客充滿庭院,道賀聲不絕于耳。

走過庭院,便是大堂。

大堂坐北朝南,堂內裝飾奢靡浮華,貼金的牆壁以及綴著寶石的石柱迷人雙目。大堂內的北側坐著一名中年男子,他穿著暗紅色的長袍,衣服上用金線繡的圖案在燭光下閃著星星點點的光。他就是雙河城城主平枝左淮。

洛羽隨著陸伯走進大堂時平枝左淮正端端正正地坐在主位上。

「主人,洛公子到了。」陸士清蒼老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大堂上。

平枝左淮的臉上立即堆滿笑容,他伸出雙手︰「洛公子來了,快請坐。」

洛羽隨著陸士清坐到西側的一處空位上,易沐則手捧著一個長木盒站在他身後。

洛羽坐定,向平枝左淮拱手道︰「洛某素聞城主喜好琴音,特意命人尋得古琴凝幽來給城主賀壽,還望城主喜歡。」

說完易沐從洛羽身後走出,手捧著一個裝飾華麗的桐木琴盒,走到大堂中央。

「洛公子說的當真是古琴凝幽,快拿上來讓我瞧瞧。」

易沐將手中的琴盒,交給一位綠衣僕人,僕人小心翼翼地將琴盒捧到坐在高高台階上的平枝左淮的面前。

平枝左淮打開琴盒,明顯地看到他的身子一頓,他用手撫模琴弦,手指有些顫抖︰「這是千年桐木做的古琴凝幽!」

「正是,不知城主是否喜歡?」洛羽眉目含笑,卻帶著王者的氣息。

「喜歡,喜歡。」平枝左淮的聲音激動「讓洛公子費心了。」

「平枝城主言重了。」洛羽回絕,一字一句間充滿著縱橫捭闔天下的自信。

大堂斷斷續續地有前來賀壽人進來,都是天下一些有權勢之人,東西兩側的座位也都漸漸坐滿了人。

平枝府的後院,一輛馬車緩緩駛入,江惜和竹鳳樓的舞女都坐在里面。馬車停了下來,江惜隨眾人下車,她們被引入一間屋內。

一會兒她就要到大堂上給雙河城城主平枝左淮獻舞了。

她坐在那里,她的右手緊緊抓著一把匕首,她將它藏在寬大的袖子里。她來雙河城的目的就是刺殺平枝左淮。

江惜其實是達金族的公主,她的全名叫拓跋江惜。

半個月前,平枝左淮率兵攻打達金族,達金族全族被滅,江惜因為當時沒有在而僥幸逃過一劫。如今她來到這里便是要做拼死一搏。

「父王,你希望惜兒這樣做嗎?」江惜在心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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