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項德,你干了些什麼?那可是老盟主的墨寶,你怎麼敢——?不對啊,我在上面明明下了厲害的禁制的,你怎麼能——」
「你在那兒瞎說什麼啊!什麼老盟主的墨寶啊,我都听不明白啊!我說老萬,我看你平ri里挺激ng明的,怎麼人越老越糊涂了。來來來,大家伙一起來做個見證。你看見墨寶了嗎?你看見墨寶了嗎?」
項德大大咧咧地沖著周圍的幾個執委會委員挨個問道。結果是可想而知的,面對著如此敏感的問題,這幾名委員十分明智地選擇了沉默,有的裝作沒听見,低頭垂首,在那里故作沉思狀;有的似乎忽然對大廳裝飾美麗的天花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舉著頭在饒有興致的欣賞著。
「老萬,看見了吧,大家都不知道你的那個什麼所謂的墨寶。這只能證明一件事,你在說謊。」
別看項德平ri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是到了關鍵時刻還真不含糊,三下兩下就把萬銘弄的是啞口無言,尷尬不已。
「你——你胡說——」
萬銘氣的是暴跳如雷,大發雷霆,但是苦于關鍵的物證被毀,卻又奈何不得對方。
論修為,項德和他不相上下,只在伯仲之間;論勢力,項德是修真大族項家的現任族長,也是絲毫不弱于自己。無論從各方面來說,自己都不佔優勢。這也是萬銘頗感棘手的原因。
如果遇上的是其他的對手,他倒也可以威言恫嚇幾句,將對方逼退,但是面對天不怕地不怕的項德,他卻是沒有這個把握。《》
萬銘無奈之下,只得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一直站立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張天放。
「張委員——」
萬銘一開口語氣就表現的相當誠摯:「在修真聯盟,人人都知道,你張天放委員最是秉公執法,鐵面無私。剛剛那張紙條你也看過了,你倒是來說句公道話,那到底是不是老盟主的墨寶?」
萬銘的話音才一落地,項德也跟著在一邊眨起來了。
「我說老張啊,你可不要一時糊涂,听信了這個萬銘的一派胡言啊!什麼老盟主的墨寶,都是他自己瞎編出來的,逗大家玩呢!老萬啊老萬,我知道你是看今天的會場氣氛太嚴肅了,于是想編點故事來活躍活躍氣氛,對不對啊?不過嘛,這故事就是故事,可別弄假成真,把自己也給繞進去嘍啊!哈哈哈——」
項德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哈哈大笑著,一邊用雙目緊緊地盯著張天放,想要看看他究竟要采任種舉措。
大廳里一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集在張天放的身上。
無形的壓力重逾千鈞,使得張天放的額頭上不由自主的泌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波動不定,顯然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斗爭。
良久,張天放才緩緩地開口了:「萬老前輩,您剛才問什麼,我也是听不明白啊!」听張天放如此說,萬銘立時有些急眼了。《》他急怒攻心、氣急敗壞地說道:「什麼,難道你是睜眼瞎嗎?老盟主當年待你可是不薄啊!你怎麼就連一句公道話都不敢說呢?那明明就是老盟主的筆跡,相信你比其他人都更清楚的,怎麼能說不明白呢?」
萬銘說什麼也都已經晚了,張天放既然已經下了決心,那就是不會再輕易更改的了。只見他輕輕一笑,對萬銘說道:「萬老前輩,這玩笑也不要開的太過火啊!否則的話,大家就都被你搞的樂不起來了。這人所周知,老盟主明明在修真聯盟總部閉關清修,怎麼可能會出現什麼所謂的墨寶呢!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嘛!萬老前輩,說不定是你年紀大了,老眼昏花,被什麼人給騙了也說不定啊!」
「是啊是啊!」
一看張天放徹底倒向了自己這邊,項德也不由得跟著咋呼起來:「我說老萬啊!一向只有你玩別人的份兒,可是沒想到你今天也被別人給算計啦!真是笑死我了。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去把騙你的人抓起來,也免得他到處嚷嚷,說你萬銘是個老糊涂,最容易上當受騙。如果那樣的話,你的名聲可就徹底給毀了。哈哈哈——」
隨著項德揶揄的話語,周圍隨之傳來了一片輕微的哄笑聲。
在這片笑聲的烘托之下,萬銘的臉色顯得越發的陰鷙起來。他想要當場發作,可是苦于手頭沒有直接的證據,不但奈何不了對方,反而會使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好,你們這幫家伙,竟然合起伙兒來對付老夫。哼,咱們走著瞧,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告辭了。」
萬銘說完,氣呼呼地一扭身,轉身便往大廳門口走去。
「老爸,老爸。你別走哇,你一走,我可怎麼辦啊!」
一看萬銘要走,萬平不由得著急的在一邊大叫道。現在的他,正身處于兩名執事的鉗制之下,根本動彈不得。
萬平不開口尚可,這一開口,可是將萬銘的怒火全部吸引了過來。
只見萬銘怒不可遏地抬起手來,隔空向萬平臉上扇擊而去。只听得兩聲脆響,萬平的臉頰兩側立刻腫脹起來。
「孽子。丟盡了老夫的臉。」
萬銘毫不客氣的當眾將萬平呵斥一番,然後扭轉身,不管不顧徑自離去。
看著眼前的一場危機終于平安度過,張天放和項德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的目光仿佛不經意般交匯在一起,隨即又閃電般錯開。
誰也不知道,他們從對方的眼神當中讀到了些什麼。
晚會一切照舊,繼續進行。剛才被打斷的儀式得以繼續,林小雨順利地得到了那枚像征著榮譽與功勛的二級擎天勛章。
不過,他的內心卻是高興不起來,始終還在回想著剛才的事情。
雖然項德的動作很快,但是林小雨還是清晰的看到,項德將那張紙條一下子揉成一團,吞入了月復中。
作為事情的最直接的當事人,林小雨當然清楚的知道那張紙條的真偽。看起來,以項德為代表的許多人,並不想讓紙條的真相公之于眾,于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采取了這樣極端的舉動,暫時將眼前的危機敷衍過去。
不過,這始終不是長久之計。如果再被萬銘一方找到更加有力的證據,那麼事情的發展可就真的難以預料了。
林小雨想像不出,如果自己作為蘭老盟主指定繼承人的消息被透露出去之後,會在修真界引起多麼大的震動。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自己以後再也別想過上平靜的生活了。
林小雨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下禮賓台,又回到原來的位置的。他的臉色漠然、雙眼無神,與迎上前來向他表示祝賀的人們的諂媚笑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于這位年紀輕輕就獲得了代表修真界榮譽與地位的二級擎天勛章的酗子,人們有理由相信,他的前方一定是一條平坦的通天大道。只要不是笨蛋,都會主動上前與之結交的。
不過這一切對于林小雨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負擔。他仿佛深陷泥潭的失足者,只想盡快的逃離。
終于,林小雨回到了王雅君的身邊。只有在這里,他才感覺到安全。
與自己興高彩烈、喜氣洋洋的父親王劍生相反,王雅君的臉色相對要淡然許多。她只是沖著林小雨淡然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于她來說,林小雨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依然是那個可愛的、一和女孩子說話臉就會微微發紅的大男孩。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並不能改變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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