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未然帶著琥珀返回琥珀之家。原本游離在琥珀之家外的異人們也因她們的回歸而跑得一干二淨。琥珀之家獲得了真正意義上的安寧。
「娘,你看。」琥珀抬腳朝一塊石頭上踩去,只听 嚓一聲,石頭碎成渣。
她怯怯地問︰「我這是怎麼了?」
「嗯?」未然在幫她塑骨時,倒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變化。她選用的是「猊 」的骨頭,這種動物身形嬌小,但力大無窮,能穿山鑽石,與琥珀的骨骼融合性極好。
未然捏了捏琥珀手臂,發現猊 不僅與琥珀的骨骼完全融合,而且還提升了肌肉的韌性。隨著琥珀的成長,她的力氣也會越來越大。
「沒事,琥珀,這是我幫你塑骨之後的正常轉變。」未然模了模她的頭。
「塑骨?」琥珀一臉疑惑。
未然說道︰「你之前受了重傷,全身骨骼都出現損裂,若不及時治療,很可能留下嚴重的後遺癥。我便想辦法強化了你的骨骼。」
「也就是說,」琥珀眼楮發亮,「我以後會變得很厲害?」
未然點頭︰「對。」
「耶!」琥珀興奮地舉起手臂。
「不過,你需要時間……」未然的話還沒說話,琥珀已經風一樣地跑了出去,只听到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去試試。」
砰砰砰一串腳步聲,琥珀完全沒發現自己在地上留下了一排的深腳印,大廳被她踩得坑坑窪窪。
未然看了片刻,決定把這些腳印保存下來,當作是琥珀成長的印記,她應該會很高興吧。(琥珀︰一點都不高興好嗎?簡直是恥辱,恥辱!)
過一會,琥珀灰頭土臉的走回來,哭喪著說︰「娘,我把院子里的牆打穿了一個洞。」
「打穿了就打穿了吧,視野更開闊。」未然表示無所謂。
娘,你不是認真的吧?你心里其實在偷偷罵我吧?琥珀用憂慮的眼神望著未然。
未然平和道︰「你剛剛獲得這種力量,還需要時間適應。以後學著控制力度,盡量別與其他孩子踫觸,否則很可能會誤傷他們。」
「哦,我知道了。」琥珀乖乖地應聲。她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地上,頓時瞪大眼楮,正要說什麼,未然已經站起身,拉著她朝外走,「跟我來,我先教給一套練氣之法。」
琥珀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興高采烈地跟著未然走了,不過這回她可不敢再蹦。
此後,經常會听到內府傳來轟隆巨響,洛翀等人去查看情況時,只看到幾座崩裂的牆壁和一地散亂碎石。若非未然及時說明了情況,他們幾乎以為內府被攻陷了。
不過未然絲毫沒有要修理的意思,原本干淨整潔的內府搞得像廢墟一樣。
按照她的說法︰「修好了,還得壞。」
她為了讓琥珀盡快適應自身的力量,允許她自由發揮,于是整座城主府都悲劇了。在琥珀還未掌握力量前,她反正是不準備修理府邸了。
三個月後,琥珀之家又長了兩種新的植物,與噬藤不同,這次長出來的植物都是可食用品種。
未然劃分幾塊土地,讓柔悅負責推廣種植。
半年後,琥珀之家的植被面積擴大了三倍,三千多人的城市,人人豐足。
「娘,娘,快來看,小傻有變化了!」琥珀拉著未然來到圈養彩兮的地方。
只見那只彩兮仰著頭,四肢拼命挪動,身上的皮一點點月兌落,露出新的軀體。
「它在蛻皮耶。」琥珀驚奇不已。
「嗯。」彩兮的成長與寅古樹息息相關,越接近寅古樹,它們成長的速度越快。
「啾——」彩兮嘴里突然發出一聲悠長清嘯聲,隨後就見它猛地向前一躥,順利完成了蛻皮的過程。
它如今的模樣,全身的膚色由黑色變成了深藍色,背上的疙瘩變成了暗色的斑紋,身體呈流線型,雖然不太漂亮,卻已經不像之前那麼令人生惡了。
琥珀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去模模它。未然阻止道︰「你想摁死它嗎?」
琥珀撇撇嘴,只好收回手。誰叫她至今還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不再制造多余的腳印,牆壁的坍塌頻率也大大降低了。
可憐那成片成片的噬藤,每倒一面牆,它們就會被未然給收割了。
「原來彩兮還會蛻皮啊。」琥珀問道,「娘,以後它會變成什麼樣?」
「我說過,你和彩兮很像,你想讓自己變成什麼樣,它也會變成什麼樣。」
琥珀靜靜地望著彩兮,眼中熒光閃動。
一年後,寅古樹開了一樹的花,白如雪,美如畫。
花瓣飛灑,點綴了小城的天空。
琥珀之家迎來了三年一度的大慶典。荒土沒有四季的更替,時間按照植物的生長期來定。一般植物以三個月為一期,而寅古樹三年才開一次花,花期是三個月。三個月後會結出果實,但果實的數量一般不超過十顆,而且不能食用。
為了慶祝寅古樹開花,平民們都在自家門口掛上了花枝,互相交換食物,並選出幾名少女,作為祈福的花神。
這一天,未然發出公告,重新劃分良地,每家按照人頭,增加土地的配額。
公告一出,全城平民都沸騰了。
「娘,寅古樹結果了!」
未然抬頭望去,果然見寅古樹上結出了六顆晶瑩剔透的白色果實。
她手輕輕一揮,六顆果實立刻月兌離枝干,飛到院中的石台上。
琥珀戳了戳果實,嘟囔道︰「可以,這麼漂亮的果實只能看不能吃。」
未然拿起一顆聞了聞,聞到著一種奇特的異香。她看過記載,寅古樹的果實食之月復瀉,疼痛難止,若食用兩顆以上,輕則癱軟,重則斃命。
她覺得有些疑惑,按理來說,作為生命之源的寅古樹,其果實必非凡品,不應當是無用之物。可是數千年來,都無人研究出其中的奧秘。一般果實可以作為種子,培植出新的樹種。但寅古樹不同,它無法人工培植,因為它沒有果核。
未然取來淨水,將果實放入淨水中洗淨,然後取出一顆放到嘴邊,打算親口品嘗。
「娘!」琥珀驚悚地握住她的手臂,提醒道,「這不能吃。」
「沒事,我不怕。」未然一臉的雲淡風輕。
「但我怕!」琥珀激動道,「娘,千萬別亂吃,我听說寅古樹的果實會吃死人的。」
未然沉默了一會,突然將果實遞到琥珀面前︰「那你吃吃看。」
琥珀一臉囧狀,有你這樣當娘的嗎?忒恨了吧!
「你不吃,只能我吃了。」未然說道,「不親口嘗嘗,很難辨識出它的屬性特點。」
見未然又要將果實望嘴里送,琥珀一把搶過來,怒道︰「娘,我不會讓你吃的!」
未然很自然地又從盆中取走一顆,琥珀眼疾手快地搶過來,然後嗖嗖嗖幾下將盆里的另外幾顆果實全兜進了懷里。
未然看著琥珀,琥珀也看著她。
對視片刻,未然道︰「既然你如此堅決,那我今天就不吃了。」
「這還差不多。」琥珀從鼻子里噴出一口氣。不過她大意忽略「今天」兩個字,第二天,未然便翻出琥珀藏在櫃子底下的果實——琥珀藏東西就喜歡藏在櫃子底下,好像這里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洗干淨後幾口吃下。然後她盤膝而坐,緩緩運行內息。
果實入月復之後,先是傳來一陣涼意,涼意過後逐漸變暖,化作一團氣流在肚月復間盤旋。最後沉澱、凝結。
凝結的速度很慢,每一次凝結都會消耗身體的血氣和生機。
難怪一般人吃下這種果實會產生各種不良反應。它帶著某種生物的特性,靠吸取寄生體的能量來生長。
如果任由它生長下去,不知最後會變成什麼東西。
未然收回原本準備將它消融的氣勁,打算留著再觀察一段時間。
琥珀一回家,立刻發現果實少了一顆,她怒指︰「娘,你偷吃!」
未然誠實地表示︰「我吃了,但不是偷吃。」
「我都藏起來了,你還說不是偷!」
「你藏起來了?」未然看向櫃子底下,「可是,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我以為你是故意放在這里等我來拿的。」
娘,你是在質疑我的智商順便拿我開涮吧?琥珀很憂傷地望著未然。
「好了,反正三年後,寅古樹還會結果,到時候都給你藏。」
她在意的是這個嗎?是這個嗎?求關注重點啊!
琥珀忿忿地問︰「娘,你真的沒事?肚子痛不痛?」
「不痛。」未然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說道,「不然你模模。」
模能模出痛感嗎?琥珀有時覺得自己的娘真的很傻,或者她是把自己當傻子?這想法太虐了,別這樣!
「那你答應我,以後都不許再吃寅古樹的果實了。」
「好,不吃了。」
「你發誓。」
「我發誓。」
「好吧,這次原諒你。」琥珀在未然懷里蹭了蹭,掩去眼中的擔憂。
娘,別再這麼亂來了好嗎?就算你很強,琥珀也是會擔心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作者怎麼都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