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寂寂而綿長,凍室里面的寒氣穿過厚厚的牆壁在長亭上蔓延開來。月亮慢慢的爬了起來,銀色的月光下,一襲白色衣袍的男子帶著銀質的面具站在月亮之下。
「冰雪,少主現在怎麼樣了?」
帶刀的侍衛眼神和他的主人一樣清冷。「她被皇後帶進了暗黑屋,我派雲衛暫時跟著。」
「她……還好嗎?」一向果敢狠訣的尊主說話有了停頓。月白的袍子在風里胡亂的飛著,神秘而遙遠。
冰雪不解的問道。「屬下不明白,尊主為何這樣關心少主。」
「他是本尊的徒弟,誰傷她就是在傷本尊。」
「那現在尊主打算怎麼辦。」冰雪對有主子的命令就是絕對的服從。
皇甫戰將手中的玉簫緊了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跳︰「她白鳳倘若膽敢傷她一毫。本尊便滅她一族。血洗不夠,就讓她永世難忘。」
狠,決,嗜血,這才是他們尊主本來就有的樣子。
暗黑屋,伸手連五指的影子都看不見。封樂樂被抓走之後就被扔到了這個黑屋子里面。身體被水泡著,見不到半點光亮,但是鼻子卻能聞到明顯的尸腐味。
「你在這里好好呆著吧。本宮就算不懲罰你,你在這里呆上幾天也該什麼斗想清楚了。」白鳳捏著鼻子帶著大隊的人馬看著封樂樂。那些人手里拿著的火把將暗黑屋照了個透亮。
封樂樂將頭狠狠的一甩︰「我呸,白鳳,我若是不能好好的。您老人家也不會好好的。不行,我們就走著瞧。」
「哎呦,小蹄子好的不學,竟然學別人威脅人。」白鳳哪里願意听封樂樂的話。
封樂樂只是神秘的笑了笑。︰皇後娘娘,這里不適合您。您老先走吧。哈。」
「你就在這里好好泡著吧。本宮也沒心思和你斗嘴皮子,今晚皇上要去本宮的永華殿。」皇後說道這里的時候很是得意。
封樂樂卻在心里鄙夷。「為了一個男人,將自己一身的本事這樣埋著甘心和後宮的女人相斗,真是傻。」
「那就不送了。」封樂樂閉上眼楮哼起了歌謠。「我自豪,但是我不驕傲……」同時還不斷的踢著水。
皇後前腳剛走,一身著黑衣身手敏捷的男子就落在了暗黑屋里。男子明亮的眼楮就像黑夜里的星星。
「樂樂,你咋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我多心疼啊。」妖無情吧嗒吧嗒著自己的嘴巴,別著嘴說道。
封樂樂停止哼歌︰「妖無情,你老人家少說兩句沒有人會以為你死了。」
「我好心來看你。你竟然這樣說我,真是傷了人家的心。」
封樂樂一陣狂吐︰「你少惡心我了行不,本來就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你還讓我把我前天吃的東西吐出來。你想餓死我嗎?」
妖無情拉了拉水牢的門︰「不如這樣。你答應做我的的女人。我救你出來,還幫你殺了你師父怎麼樣?」說這話的時候,妖無情分不清自己這句話里面有幾句真,幾句假的成分。
封樂樂愣了一下,然後大笑出聲︰「國師大人,你少寒磣我了。你看好戲看夠了,是不是該馬不停蹄的滾了。」
妖無情听到封樂樂的回答心里竟是有一絲絲失落的︰「怎麼會不舒服?」妖無情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里空氣不好,當然會傷了你老人家的身體了。所以,你還是回去吧。啊。」封樂樂一心想將妖無情趕出自己的視線︰「蠢貨,要不是因為你,本姑娘如今會受這般罪。」
「得得,既然你這麼不待見我,我給你帶的吃的也不必給你了。」
「啥,有吃的?」封樂樂雙眼放出了綠光。
紅衣的男人將背在背上的手伸了出來。在封樂樂的眼前揚了揚「蘇記的炸雞。」
封樂樂吞了吞口水。語氣緩和,有些諂媚的說道︰「妖無情,看在我們同去冷天閣的份上,這炸雞就給我了吧。」
妖無情眼角帶笑,看著這前後態度完全不一樣的封樂樂︰「你剛剛不是讓本國師走嗎?本閣現在就走。」說著還慢慢的後退,同時做出要離開的姿態
封樂樂忙伸出一只手︰「哪的話,你能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舍得你走。」
「小女子能曲能伸這句話在你的身上體現得倒是完美。」妖無情想到封樂樂整整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一定早就餓了。
「拿去吃吧。」骨指分明的手向著天空將用紙包著的炸雞一拋,紅衣輕輕一動,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封樂樂看著在半空的炸雞,從水中飛身而起,將炸雞拿在手里︰「想不到這丫的還有點良心。」
「樂樂,好好演戲哦。若是你這場戲演得讓本國師滿意,本國師會考慮解掉你身上的毒。」
封樂樂嘴里咬著雞腿︰「國師,你安心的去吧。這戲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怎麼又會不讓你滿意。」
「既然你愛看,就讓你看個夠。」
封樂樂啃完炸雞之後就乖乖的回到了水里面呆著,裝樣子必須將樣子裝得像一點才行。
幽秘的暗香離封樂樂越來越近。封樂樂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那個男子的到來。
月白色的長袍在暗夜里看起來有些不真實。銀質面具遮了的臉看不見情緒,只有一雙眼楮精明得仿佛看透了一切。
「師父好興致。」
「徒兒」近乎呢喃的聲音從那神秘的男子口中溢出。封樂樂險些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師父,這里不干淨,你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皇甫戰走近封樂樂,手輕輕一揮,暗黑屋的水牢們被輕松的打開︰「出來陪為師站會。」
封樂樂看著打開的水牢門,在看了一眼與往日不大一樣的師父,猶豫了半響便從水里飛身而出。
「師父,今日你來是有什麼要吩咐的直接告訴徒兒就是。」
皇甫戰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拿出了一個玉瓶子︰「為師記得,你是喜歡飲酒的。」
封樂樂將玉瓶接到手里,打開瓶口深深的吸了一下,濃郁的酒香直接刺入鼻孔,封樂樂只覺得只是她喝過酒中最好的酒。
「師父,你今日怎會來看我。」
皇甫戰伸手模了模封樂樂的頭。「你是為師的徒弟,你即在這里受苦,為師怎會有不來見你的道理。」
但是,封樂樂卻從皇甫戰的眼楮里面看出了擔心。
「師父,你究竟在怕什麼?」這話封樂樂沒有問出口,但是,心底卻對這件事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皇甫戰抽出懷里的玉簫︰「你拿著,有事記得吹,簫。」
封樂樂接過玉簫,愣了半響︰「這不是你的武器嗎?」
「這不是。」
皇甫戰將慕樂樂的身上掃了一下︰「下次,要用苦肉計,記得把自己弄得慘點。」
「呵。」封樂樂冷笑。「我道師父今日怎會有這樣的好心,原來是怕弟子毀了師父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