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再加上下午吃完飯後的半個小時,趁著自己還有那麼點的靈感,沒有跟放屁的氣體一起盡數排出體外,牛維斷斷續續寫完了一篇作文,並名之日《黑夜的精靈》,還專門為這個名字給描了邊框,巧巧被官哥看見了,拿來連蒙帶猜地看完了作文。
「操,哥發現你有偷窺外加強迫癥,看就看嘍,還偷偷地躲起來看,躲起來看也就是了,還寫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太bt了。」
「靠,你個死器官,嘴巴這麼毒,小心生個大包。」牛維無語了,恨恨地詛咒道。
每次只要大家開心了就會尊稱張杰一聲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官哥」,可是只要一旦不開心了那就直接俗稱為「器官」。因此,每次張杰到底是叫器官還是官哥,那還都得看大家的心情而決定。
第三天早上,牛維起床一張嘴頓覺嘴唇一陣生疼,也不管了,都七點四十了,再買個早餐,就離上課時間不多了。再說,他一向都沒有照鏡子的習慣,忍著痛就呲著牙咧著嘴的一副五官扭曲樣急沖沖地刷著牙。
「我靠,你嘴唇——怎麼了?」姍姍才醒的毛頭一陣驚呼,馬上引來一陣更大的呼聲。
許願最先笑夠了,拿把鏡子往牛維面前一正,只見惺松的眼楮下,兩片唇各腫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又紅又圓,盡顯肥潤,活月兌月兌就是兩片厚實厚實的香腸。
「你這是在扮演東成西就里的歐陽鋒嗎?」毛頭看著這個現實版的歐陽鋒笑得從床上一躍而起。
浪人笑得更夸張,一個勁地捂著肚子喊疼︰「哎喲,我的個老天勒,你這是涂了多少口紅?好性感的紅唇呀!」
「牛維,老實交代,昨晚趁我們睡著後到底去外面做了什麼對不起女孩子,有損我們寢室名譽的事?」許願率先反應過來了。
暈死!我也想知道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就不可能是誰對我非禮了?
一個覺睡醒來怎麼就成這樣了?
難道是昨天咒器官壞話遭報應了?「壞咒有壞報?」
糟糕!
可這也太快了吧?
吃虧在先,牛維不敢往下想了,也自然不好意思爆短。只是偷眼瞄向剛剛睜開朦朧睡眼的器官——如果不是大家震天動地的笑聲,牛維十分肯定他絕對還能再裝死直到吃午飯時間。
他翻了個身雙手一撐,總算是醒來了,循聲望去。
「官哥,你手怎麼了?你臉怎麼了?」還沒等官哥發笑,牛維已經情不自禁地率先驚呼起來,指著他的手,半天發不出話來。
只見他手臂上密密麻麻地全是紅點,一粒接一粒,數也數不清。再看臉上,也極不均勻地被七八顆紅斑點給佔領了,真是「遍點之下,豈有完臉?遍粒之內,豈有完膚?」
「哇,你出蕁麻診了?」
眾人頓時感覺恐怖得頭皮一陣又一陣地發麻。
如果說牛維的變化是個喜劇的話,那麼官哥的變化就徹徹底底是個恐怖片了,這還需要證明嗎?大家已經嚇得連連後退——雖然不知道蕁麻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也不知道它到底會不會傳染。疑雲四起的臉上依舊無法消散那片驚恐之狀。
這一晚上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招誰惹誰了?
牛維和官哥面面相覷,頗有點腥腥相惜之意。
都這形象了,哪還有臉見人,恐怕老師見了也要讓回去的,課自然是沒法上了,于是估模著外面人都去上課了,二人用書蒙著臉跌跌撞撞地走向校醫務室。
結果二百米不到的路程硬是走了個五分鐘,由此可見這學校的路該有多爛。
一點也不明亮的燈光下,老醫生不在,就那個中年醫生一身白大衣,端坐著正給人刷刷地開著單子。看那架勢,醫術應該相當不錯,字肯定也是相當地龍飛鳳舞罷。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之前已經有三個女生在輸液,五個女生在排隊。
嗯,這麼多人等著看病。
這更加確定了牛維二人對中年醫生的判斷。
走過去往隊伍里面一站,大家自然地往後一瞅,見到了牛維,為了保持良好形象,使勁地咬起嘴唇還是沒能憋住笑,可等一掃視官哥的手,臉色大變,張著嘴就合不下去了,再腦袋猛地一抬,又一不小心看到了官哥的臉,臉蛋頓時花容失色,晴轉多陰,只能用驚恐萬分來形容了,紛紛躲瘟神似地往前靠往角落里縮。搞得牛維特不自在,官哥特郁悶。
病了就病了唄,還沒事跑出來笑話嚇人。
兩人突然有點為自己的魯莽而感到後悔的同時又對自己的病越發忐忑不已。
毛頭等人來到教室上英語課,順便由班長許願把牛維二人的請假條交上去。英語老師與劉維同姓同音不同名——劉薇薇,也正因為如此,再加上牛維又是管英語的學習委員,她一直記住了劉維,當然,劉維也一直記住了她——不止因為姓和名︰高挑的身材,飄飄的長發,漂亮不失端莊的臉蛋,聲音溫柔而不失威嚴。沒辦法,長這麼漂亮,想不記住這個人都不行呀。
劉薇薇老師看著一下就兩個大男生請假,就奇怪了︰「這種天氣,也能生病?班上的女孩子都一個不剩地來了,看來在師範男生真是個寶呀。」
「老師,真是病了。」
「什麼病?」
「額,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就是沒臉見人的病。」許願惟恐老師不相信,馬上重復加重一遍語氣,「真的。」
「好了」劉薇薇老師一揮手,「沒臉見人是一種病嗎?只是逃課才沒臉見我了吧。」
而牛維二人那邊在一堆目光的煎熬下總算是輪到自己了,他們語無倫次地把自己的離奇情況跟那中年醫生一說完,也不知是他們醫學知識水平為零還是那中年醫生本身就是個晃得厲害的半吊子,听他解釋地更是語無倫次。
「咳!」他似乎不願再跟二人廢話了,左手握拳,湊在嘴巴下,表情突然一臉的嚴肅,「這個病呀,唉,它吧,說難治也——難治,說容易也——容易。」
「那到底是能治還是不能治呀?」牛維急了。
「你別急嘛,治嘛,肯定是治的好,只是,這個病呀,它,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
「那是三四天嘍?」
中年醫生極不滿地斜撇了撇官哥,不理會地繼續解釋,「這樣吧,先給你們開兩副藥,緩緩病情,三天後再來復查吧。」
說罷,起身刷刷地就從藥櫃里熟練地拿了好幾大盒藥出來,一包,一坐,一提筆,在單子上就刷刷地寫起藥單了,寫到最後一筆一劃,一放,伸手把單子一撕,往二人身邊一推,毫無停滯,一氣呵成。
牛維細心一數——八盒。
這麼嚴重嗎?
要知道,自打自己有記憶起,就從沒一次性吃過這麼多藥。所以,在牛維看來,藥種類越多,就意味著你的病情越嚴重。
心里不禁又是一陣擔驚︰
難道真是頑疾?
官哥很是奇怪︰不是說兩副藥嗎?怎麼一開就這麼好幾大包?剛想問可一想到剛剛的不懂事,但也就住嘴了。
等二人稀里糊涂地走出來,手上一人一大包的藥,官哥最先醒過來了︰「操,我們得的到底是什麼病呀?」
……
「額,也許藥單子上有吧。」牛維安慰他,也自我安慰著。
于是,兩人又急沖沖而又半遮半掩地跑回寢室——真是無法想象,在路上要同時兼顧這兩點是一件多麼艱巨的任務。
關上門,象征性地拉上窗簾——因為窗簾已經破舊地幾乎拉不動了。
坐定。
牛維看著官哥。
官哥看著牛維。
彼此用眼神交流。
這個事,這個病,怎麼說?
無論如何,無論何人問起,無論什麼情況,這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
嗯,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一言為定。
死馬難追。
兩人總算是放下心了,相視欣慰一笑,打開單子,半個腦袋直往前湊。
這什麼字,歪歪扭扭,傾傾斜斜,東倒西歪。
看不清
拿起再湊近點,已經腦袋對腦袋了。
看著像這個字,等等,仿佛更像那個啥字……
有嗎?
猜了前面的字卻苦于理不出後面的字。
「操,你確定他這是在寫字嗎?牛維,哥總算找到一個寫字比你更丑的人了。」
「我去,我們的錢呀。」牛維突然想到他們花了一百二十多兩銀子就換回這麼一張鬼畫符,不禁一陣肉疼。
不過幸虧發的藥盒里面都有藥單說明,二人也對此沒有太擔心,于是抱著各自的心病魂不守舍地躺在床上睡著了。
也不知什麼時候了,許願一干人回來了。
只听一聲驚呼︰「器官,你的蕁麻診這麼快就好了?」
接著,迷迷糊糊中,牛維感覺自己裹著的被子被掀開了。
哇……
又是一陣驚呼。
牛維官哥二人被驚醒了,將信將疑地搶來鏡子一照,不禁喜形于色。
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牛維紅腫的雙唇消薄了,官哥臉上手上的斑點也越來越淡了。
許願七人無不好奇地湊過來撫撫官哥的臉蛋捏捏牛維的嘴巴,嘖嘖稱奇。
「靠,什麼藥,這麼神奇?」說罷,紛紛拿起桌上藥包翻個不停。
「哪里喲。因為沒有熱水,藥根本就沒來得及拆開服下呢!」官哥解釋道
「哇,我們的兩百四十多塊錢呀。」牛維連呼上當,「庸醫呀,絕對的庸醫。以後寧願相信我牛維這張嘴能變性感紅唇,也不要相信校醫務室醫那那長嘴。」心中不禁又是一陣肉疼。
可這到底是什麼病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毫無征兆。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準備去吃飯——對他們而言,世上最重要的莫過于兩件事︰吃飯,睡覺。無論是其它什麼事遇上這兩件事那都得擱置容後再議。
一提到吃飯,許願照舊跑去跟袁敏打飯菜了,李詩雅陪著毛頭也先出去了。剩下水哥一干人閃得馬上就不見了人影,窄小的寢室頭一次給他們一種空蕩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