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胭脂鋪子,青瓷就掙月兌了若鳶的手,抱怨著,「你也真是的,怎麼能把這麼久的心血白白給了她呢?」
若鳶喃喃著,「是我對不起喬夕。」
青瓷也跟著嘆著氣,「小姐對姑爺確實不夠好,可是喬薇她總要嫁出去的,平白多了份嫁妝,真是小姐仁義。」
若鳶沉了聲音,「好了,胭脂鋪子不過是我回來的一個落腳之處,現在,一切如計劃那般,我相信,早晚我會把屬于我們沈家的東西全部奪回來!」
青瓷皺起了眉頭,輕聲道︰「要我說,朝花夕逝,人活一輩子不過在世間走了一圈,何必分什麼你的我的。我們有的吃有的喝不就很好了嗎?」
若鳶心中一怔,「我把小小的鋪子交給喬薇,你都滿肚子意見。本來就是沈家的家業,憑什麼改頭換面徹頭徹尾地變成了白家?」
青瓷辯解道︰「可是,可是,子淇他如果失去這一切,他會多麼難過呀?」
若鳶更驚訝了,「子淇?你什麼時候這樣稱呼他了?你們很熟?」
青瓷慌忙搖頭,「沒有,沒有,只是偶爾在院子里踫見唄了。」說著,想起第一次和白子淇交談,那是她和若鳶剛回到白家時。
夜晚,若鳶叫青瓷去廚房找點東西吃,晚餐吃得少,倆人飯後又收拾了半天屋子。撲撲打打,收拾完,已是月上柳梢頭,夜半十分,倆人都餓了。
青瓷走去廚房的路上,踫到白子淇。她轉身就要走開,被子淇叫住了。他問她,「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
她抬起頭,听著他關切的聲音,回答道︰「我去廚房找點吃的,我們收拾東西,忙了半天,這會子肚子餓了。」說完,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夜深深,紋風不動,他的聲音如一絲涼風,吹散了她鼻尖的汗珠子。「這麼晚了,我陪你一起去吧。雖說是在家里,可你初來乍到的,走迷路了可不好。」不等青瓷答應,他就拉住了她的袖口,和她一起向廚房走去。
倆人經過了曲徑通幽的石子小路,來到廚房,子淇打開吊燈,昏黃的燈光照在兩個人的臉上,子淇湊過去,手里端了一大盤點心。「我找了半天,只剩了些點心,有油酥卷,芝麻燒餅,荷包餅,栗子糕,恩,我記得壇子里還有些醬菜,你們就將就著吃點可好?」
青瓷高興道︰「油酥卷,好久沒吃了。我最喜歡吃了。」說完,拿起一個就往嘴里塞。
子淇突然笑起來,青瓷臉一紅,把手里的油酥卷丟回盤子里,「我,小姐還沒吃呢,我,我還沒洗手呢。」
子淇哈哈笑出聲來,「你真有意思,你叫什麼?」
青瓷也跟著嘻嘻笑起來,「我是若鳶小姐的丫鬟,叫青瓷,你呢?你是府里的伙計吧?」
子淇笑得更厲害了,拉住她的手,「走,趕緊我送你回去,你家小姐肯定餓了。」
青瓷把手抽出來,「不用你送,我記性最好了,從來不迷路。」說著,搶過盤子飛快地跑了。
那一晚睡得不踏實,眼前總是浮現出那個人爽朗的笑容。心里暖暖的,第一次有人關心她會不會迷路,感覺很奇妙。
第二天一早,青瓷醒來時,臉紅撲撲的,若鳶笑她昨晚吃多了油酥卷,把臉都吃紅了,青瓷低頭不語。
吃早飯時,青瓷站在若鳶身後伺候著,抬頭竟看見昨晚踫到的那個男子也坐在桌上,他也看見了她,對著她笑笑,被身邊的女子看到了,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呲牙咧嘴地痛地差點叫出聲,她看著被他的樣子差點惹笑。他坐在那里吃飯,身邊濃妝艷抹的女子依偎在他肩膀旁,挑釁般地瞪著她。
她這在小姐身後,替她挑去魚肉里的魚刺。
他是白家唯一的少爺,從來都是錦衣玉食。
她是個丫鬟,還有一段苦不堪言的過去。
住在一個院子里,總免不了相遇,她見了他,總是低著頭,飛快地溜走,留下他在原地,喊著,「喂,你還想吃酥油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