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紅透亮的紫金丹爐里是旺盛的三昧真火,它正 啪直響地燒灼著、凝練著丹藥。除了被映照著的易凡孤單背影,丹室里也只剩下那跟著搖曳的變形的空氣。但易凡卻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刻不將自己的心思關注于煉丹之上,立刻就會讓自己的丹藥成色下降,嚴重的時候甚至可以廢丹或是炸爐!
重復而又單調,易凡已經這樣一動不動的盤坐在原地有八個日夜了。但望著眼里已經漸漸地變成形的‘築基丹’他心中是即興奮又憧憬,喜悅于自己即將的收獲所得,憧憬于異世界里到處是修真者駕馭者法寶漫天飛的成功未來!
「鈴鈴鈴。」
正在這時候,易凡預留給阿達緊急時刻傳給自己的信號︰鈴鐺聲,卻突然響了起來。易凡心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深深地鎖緊了眉頭,趕緊揮動手臂打開一條幻陣通道讓來人進來。很快,易凡就看到了熟悉的阿達身影,他依舊是一身輕皮鎧甲,長劍附身的打扮,但這時候他的身高已經變成了成年人高低。
眼見到對方突然長了不少的個頭,易凡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外出走動了。都說修真無歲月,看來此言一點也不虛。
見易凡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接著專注于煉丹,阿達明白他現在月兌不開身,不由趕忙對其說道:「少主,王尊者剛剛派人通知咱們有危險,說什麼神殿聖堂山三位聖騎士來者不善,要來白雲觀滋事。」
「什麼!?」易凡驚詫地抖了一下,仍舊頭也不回說︰「聖堂山的人找我們做什麼?」
阿達听了後說︰「听來人的意思,好像是葛陰陰還帶著兩位同伴,他原來準備找皇帝要殺死自己徒弟的凶手報仇,但他們沒找不到皇帝。卻听說皇帝冊封少主為國師,他們大為不滿,正好又听說皇帝來這里,便準備順手做掉少主。」
易凡听了後眉頭鎖的更緊了,心想︰不會是上次我去聖都皇城里干掉的那兩個寶宮守衛吧?哼,可不管是不是,我也不可能洗干淨自己的脖子給你們殺!
「阿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我月兌不開身,他們也暫時沒有到來,你就先去外面安排大家提前防範一二。而我最多再過一天,就會結束這一爐的丹藥煉制,等出關後,我們一起想辦法。等等,皇帝真的在咱們這里麼?」
阿達心中總覺不安,不由勸說易凡說︰「少主,皇帝確實在這里,但他讓我不要打攪你煉丹。可關鍵的問題是,竟是神殿來人尋仇,那些人听王尊者的意思,好像有著斗帝的實力,我們能斗得過他們麼?不如咱們即刻離開,躲避一時再說!」
易凡听後卻很是不贊成地說︰「阿達,皇帝如此信任我,我不能有負于人,況且現在他還是我的徒弟,我怎可能為了苟活舍棄自己的徒弟!呵呵,你大概還不知道,我現在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了,即便是教皇來了我也有信心和其較量一二!」
阿達听了卻仍舊很擔憂,皺著眉頭說︰「少主,我內心深處總有中陰霾縈繞,總覺得會有不利的事情發生在我們身邊,等這件事情完結,咱們還是趕緊回家看看吧。」
易凡很是吃驚扭頭喝道︰「什麼!你也有這種感覺,原來我還以為自己疑神疑鬼,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呲~!」
爐內的溫度由于易凡心神震蕩,三昧真火立刻就跟著不穩定起來,直接導致爐內溫度蹭蹭地急劇上升,嚇得他趕緊回頭收回心神,權利平復爐里造反的丹火。好在溫度還在沒有超過丹藥承受之前控制住了爐溫,不然這一爐的‘築基丹’一準得廢了,但就是這樣易凡也還是有些惋惜自己的丹藥成色不免要下降。
易凡只得繼續小心翼翼地控制爐溫,頭也不回地對著阿達繼續說道︰「你說的對,是該回去看看了,反正這里的天源學院已經沒有必要再去了。我都有近一年多沒回家了,甚是想念母親啊。好了,你趕緊將這件事情通告皇帝,就說我正在煉丹的關鍵時刻,需要他們來幫助咱們交涉一二。在我看來,既然皇帝不懼神殿勢力,他們必然是有所依仗,讓他們幫忙一二。」
「是,阿達這就去。」
說完阿達跟著立刻跟著退出煉丹房,易凡則趕緊回復幻陣,以防他人再次打攪到他的煉丹。其實時至今日,易凡早就已經練好了足足有百十粒‘育肌生骨丹’。這‘育肌生骨丹’顧名思義,就是用來幫助育肌生骨的,一顆這種丹藥就能讓斷肢的凡人再生肢體,何況太後心髒中的那一點破損心腔呢?
就這樣,阿達很快就通告了皇帝神殿的來襲和易凡的請求。而皇帝早就知曉神殿來人,本就是為了他們而來,自然立刻爽快的答復了阿達。但在時間整整經過了一晝夜,黎明再次到來的隔天早晨,竟然還是不見神殿的蹤跡,眾人不由都開始疑心神殿人馬的目的,是不是因需要而偶爾來聖都城采購生活物品的。
直到王通達後來又托人捎來了訊息。眾人這才知道,神殿來人為了自己所謂的神使架子,居然因為座駕不匹配身份的緣由,而寧願被耽擱客棧,也不願意屈尊換乘而來。眾人把等著他們永遠不來呢?
于是,易凡順利地在當天下午練成了一流的‘築基丹’同時,也有了時間進行自己體力的回復,和迎接來者不善的神殿聖騎士的準備。
第二天,易凡眾人和皇帝等人則齊聚在了白雲觀的會客大廳里。只見正坐對門最上方的皇帝和易凡,正不停地一齊議論著對付神殿來人的對策。只听從不擺架子的皇帝說道︰「大國師,听說神殿葛陰陽索要人要報仇,朕就知道他們定會先來找朕。他們怕不只是來尋仇這麼簡單,更是想著要敲打、敲打朕這個敢于反抗他不听話的凡人。哼!大國師是朕的師父,朕怎會出賣自己的師父!」
「呵呵。」看著皇帝認真模樣,易凡不由笑著說︰「陛下還是稱呼我的名字吧,大國師,大國師的總覺得自己好像很老氣橫秋。」
皇帝立刻罷手一擺,很固執地說︰「不可,朕知道︰達者為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所以朕絕不會亂了規矩,讓天下人恥笑朕。再說了,國師這麼年輕聰慧卻如此穩重,大家只會說你大智慧,怎麼會說你老氣橫秋呢?」
易凡無奈的點了點頭說︰「好吧。但對于這次神殿的侵襲,陛下可有把握抵擋?」
皇帝听了笑道︰「國師不必掛懷,他們還不敢把朕怎麼樣,畢竟朕才是這天下真正的主人!只是,朕只帶來了李公公一位斗帝,還請國師為了自己的安危隨著朕去皇城里暫避一時為好,在那里朕有著絕對把握他們不敢有絲毫歹意。」
易凡听了皺了下眉頭,才轉而笑道︰「陛下,修真之人本就是逆天而為,怎可以遇險而退?所以還請陛下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退卻的。不過,以陛下的萬金之軀來說,還請盡早趕回皇城吧,當以社稷為重啊!」
听了這些話,皇帝不由心底苦苦的想︰怕是國師已經把自己歸為貪生怕死之類的了。可他哪里知道易凡壓根兒就沒這麼想,真的是替其擔憂。
下一刻,皇帝用很堅定的表情對著易凡說︰「大國師不走,朕也不走,倒要看神殿的人今次如何囂張跋扈!」
易凡听了不由征求的眼神望向老太監李公公。老太監見了竟也很贊成的說︰「大國師不必擔心陛下安危。神殿的人還不敢把陛下怎樣,畢竟天下的百姓還是要依靠我們來治理。若人人都去祈禱,不耕田,不勞作,早晚都得餓死!」
披著大紅披風的禁軍統領威爾斯見了卻急道︰「我不同意!有一絲的可能,也不能陛下至于險地,社稷為重啊!到現在陛下還沒有子嗣,怎麼可以如此莽撞的跟著犯險?李公公怎麼能如此縱容陛下胡鬧!大局為重啊!」
說完還怕皇帝不答應,竟然立刻咚的跪地求道︰「還請陛下大局為重,即刻回宮!」
「咚,咚咚咚。」
跟著一同來的諸多官員見了,忙也跟著一同跪地求道︰「大局為重啊!」
皇帝很是生氣一揮袖子怒喝道︰「哼!你們這是在威脅朕麼?難道這些年咱們受到聖殿的不公正待遇還少麼?」
眼見那些隨行的官員紛紛地懇求地望著自己,易凡趕緊勸道︰「陛下,他們說的對。再說,如你在這里不走,我還得分心照顧,若不能發揮自己的十成本事,又如何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危。只有陛下安全了,易凡即使實力不濟,也有機會再去皇城里避難呀!」
皇帝听了無力地垂下了兩臂說︰「大國師說的是,我這就離去。不過,還請大國師一定不要勉強自己。畢竟,留底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易凡趕緊點頭答應。皇帝則望著跪在地上的臣子們沉聲道︰「朕可以自行回去!但李公公和統領你們必須留下來協助大國師!」
說完也不理會眾人,皇帝當先一步離開,易凡連忙快步跟上送行。
少頃後,易凡回來後,繼續和留下來的李公公等人商議著應對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