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心里一片冷然,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是臥病在床的,並沒有日日到祖母房里請安,也沒來得及揭發夏嫻衣當日與夏明意在假山洞的事情,更加沒有嫻衣被罰禁足的事情。
而過了半年,母親便亡故了,夏嫻衣在母親祭日那天,將母親生前最愛的一副繡了石蓮花觀音像的羊脂玉掛屏在她面前砸了稀爛,挑釁她說︰「府中這種過時的玩意哪里襯得上二夫人的身份」。
二夫人,說的是誰?顏姨娘她也配?
她一怒之下用剪子將嫻衣的頭發剪了一截子,而後來趕到的顏姨娘不知從哪里拿出三個畫了鮮紅符咒的白布偶,上面的生辰八字寫的分別是顏姨娘、夏嫻衣和夏明意,字跡卻是她的字跡,連她自己都辨認不出。
父親得知後勃然大怒,將她打了二十板子又禁足了一年,在佛堂中抄寫了幾百遍的經文,最後因祖母病的狠了又思念她,才解了她的禁。
往事歷歷在目,直到此刻重新站在這里,看著同樣的事情再一次上演,嬋衣才知道自己的心里究竟有多恨。
恨顏姨娘的陰毒手段,恨夏嫻衣跟夏明意的折辱,恨父親的不明察,更恨自己的大意,若當初當心一些,也不會被這麼輕易算計,如今再來一次,她絕不會讓顏姨娘得逞。
嬋衣「噗通」一聲跪在氈毯上,「祖母,晚晚冤枉,晚晚從未生過害人的念頭,更未曾做過這種陰邪的東西,」說到這里抬起頭,眼眸如星般光耀,「讓那丫鬟過來,晚晚好問問她究竟是哪里待她不好,要這般誣陷晚晚。」
夏老太太皺眉看了看夏嬋衣,見小孫女強忍著怒氣,一張小臉憋的泛白,心頭一陣不舍,忙讓張媽媽扶她起來︰「晚晚,你快起來,事情尚未查清,祖母不會偏听偏信,去,將那丫鬟帶過來,老婆子倒要好好問問她,究竟是旁人授意誣陷,還是她自己做的這些牛鬼蛇神。」後面那句是說給顏姨娘听的。
顏姨娘低著頭吩咐她隨身的媽媽去領人,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個穿著秋香色比甲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鬟被帶了進來,年紀只有十來歲,臉上微微帶著菜色,整個人十分瘦弱,見到老太太便跪倒在地上求饒︰「老太太饒命,饒命啊……」
謝氏站的有些久,身子有些乏,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不等老太太問便開了口︰「好個目無主子的奴才,如此污蔑主子是誰的授意?」
小丫鬟瑟瑟發抖的趴伏在地辯解︰「奴婢,奴婢哪里敢污蔑主子,確實是二小姐讓奴婢去將這布偶丟了的,奴婢都是听二小姐的吩咐行事的,太太饒命啊……」
一旁敬立許久的夏府大爺夏明辰見自家嫡親的妹子被如此誣陷,早忍不住怒火沖天的上前一腳踹翻了那個丫鬟,罵了起來︰「你這下作東西,敢如此攀誣陷害主子,吃里扒外,還不速速說出實情,仔細爺剝了你的皮讓你知道知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