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姨娘挑簾進來,正對上要出門的嬋衣,嬋衣給她行了半禮,看了眼嫻衣笑道︰「四妹妹不是要在屋子里抄寫女則麼?怎麼有功夫來給母親請安?」
嫻衣瞥了她身後的簡安禮一眼,有些皮笑肉不笑︰「姨娘擔憂母親,我陪姨娘來看看母親。」
言下之意也就是,她來給母親請安,是母親沾了顏姨娘的光。
嬋衣故作驚訝,「四妹妹好歹也是夏家的小姐,怎麼自降身價與一個姨娘同進同出了?」
隨後嬋衣責怪的看著顏姨娘︰「四妹妹不懂事,姨娘怎麼也不懂事?難道姨娘不知主子跟奴才是不能並行的?還讓四妹妹陪著你,若傳揚出去,別人豈不是要說我們夏府沒規矩?」
這個牙尖嘴利的小賤人!
嫻衣恨的幾乎要咬碎了滿嘴銀牙,「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姨娘?她辛辛苦苦的管家,因為你院子里的丫鬟出了紕漏被父親責罵,如今又因為你驚了馬被奪了管家權,她哪里做的不好了,你要這樣針對她?」
嬋衣停下了將要邁出門的腳步,轉過身子,結結實實的給了嫻衣一個耳光。
「你,你憑什麼打我?」嫻衣被打懵了,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自己那不愛動腦子的嫡姐做出的事情。
嬋衣冷笑道︰「我是你嫡姐,是你姨娘的主子,你說我有什麼資格?還問我憑什麼?你便是如此與嫡姐說話的?教養嬤嬤教給你的世家禮儀你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顏姨娘忙拉住還在憤憤不平的夏嫻衣,哀聲道︰「二小姐,您就饒過四小姐這一回吧,她年紀小,又口無遮攔慣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都是婢妾沒有管教好她,婢妾給您跪下賠禮了!」
顏姨娘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嬋衣的面前,用帕子捂著臉哭泣道︰「二小姐您就饒四小姐這一回吧。」
嬋衣眼神一掃,立即有兩個婆子過來扶顏姨娘。
她譏諷道︰「顏姨娘哭哭啼啼的跪在我面前,是故意陷我于不義麼?」
顏姨娘忙擺手︰「不,不是的,四小姐惹惱了二小姐,都怪婢妾無能沒教好二小姐,二小姐要打就打婢妾,都是婢妾的錯……」
嬋衣直接打斷她的哭訴,「顏姨娘是父親房里唯一走了明路的妾室,也算是晚晚的長輩了,你這一跪不要緊,倒是讓旁人都說是晚晚輕狂了,這不是故意要陷害晚晚與不義麼?」
見顏姨娘還要說話,她繼續打斷道︰「虧得父親總是護著姨娘,不論姨娘犯了什麼錯都舍不得罰你一下,可若是讓外人知道了姨娘這般對待嫡女,你說你還會被父親夸贊蕙質蘭心麼?」
顏姨娘立刻站直身子,不敢再說其他什麼話,只小心翼翼的看著暖房之中正捧著斗彩青花瓷茶盅的謝氏慢慢品茶。
平日里這時候就會來幫她說好話的人,今日穩穩當當的坐在那里看笑話,她有些不解。
謝氏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盅,笑了笑道︰「只是姐妹間的拌嘴,你我大人不好攙和進去吧,這一次可是如玉你的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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