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扶著夏老太太進到里間,見到謝老夫人,夏老太太嘴里直道︰「親家母怎麼來了,也不讓人來稟告一聲,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不得說我們夏家不懂禮節。」
夏老太太言下之意是謝老夫人不守禮。
謝老夫人頓時沉下臉來,「你們夏家確實不懂禮節,今兒若不是晚晚過來找她舅舅問什麼逸林先生,我還不知道原來我謝家的女兒在你們夏家是這般的不受重視,連帶生的兒女也被人糟踐。」
這話未免也太難听了些,夏老太太直皺眉,雖然兒子偏愛顏氏多于謝氏,可她卻是一直幫扶謝氏,怎麼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
夏老太太瞪圓了眼,氣怒道︰「婆家確實不如娘家那般自在,可捫心自問,映雪自嫁過來,我何曾擺過一天婆婆的架子?我可曾讓她立過規矩?可曾將她生的孩子直接抱來自個養著?說話要憑良心!」
謝老夫人氣的發笑,以夏家的門楣能娶到謝家的女兒,已經是上輩子墳頭燒了高香的,何況他們成親後吃穿用度花的都是女兒的嫁妝,周蔓菁怎麼有臉說這種話?
謝老夫人拉過嬋衣,一把撩起她前額的頭發,露出那塊傷疤︰「這就是你說的良心?好好的嫡孫女傷成這樣,也不派人跟娘家人說一聲,為了遮掩,硬是給嫡女梳成庶女的頭,嫡子在宗學被人誣陷,不說一家人好好商量拿出個主意來,卻偏偏讓他去跪祠堂,還說什麼不知錯就斷絕父子關系?可憐晚晚小小年紀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舅舅學問多,偷跑過來找舅舅,自個兒身上的傷只字不提,若不是我逼問,怕現在還不知道她傷痕累累,你說婆家不如娘家自在,我看確實如此,在娘家至少不會有人敢這般對映雪不敬,對幾個孩子下這般毒手!」
夏老太太氣的不輕,晚晚也太不懂事了,家里出了這樣的事,她怎麼能出去跟外人說,父親再不對,做子女的也不能對父親不敬,夏家養了她這麼多年,怎麼就養出這麼個不知好歹的!
嬋衣垂眸,外祖母還是這般的火爆脾氣,說話擲地有聲,幾句話便嗆得祖母說不出話來,可是這樣發展下去,兩家的和氣就要傷沒了。
她情急之下用帕子捂住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抽抽搭搭,「……外祖母不要生氣……都是晚晚的錯…晚晚听到父親說不要二哥哥了,心里著急想著舅舅學問好,沒有跟祖母、母親商議就跑去找舅舅,身上的傷是晚晚不當心,與府中其他人無關的,外祖母不要跟祖母吵架,祖母身子不好,今日剛看過大夫,說要好好靜養……」
夏老太太听到這里,心立刻軟了,看嬋衣怯怯的縮在謝老夫人,像是受了驚嚇,忙出聲安撫︰「晚晚乖,祖母沒有與你外祖母吵架,你外祖母是心疼你受傷,晚晚不哭了,當心哭壞了眼楮就不好看了。」
謝老夫人卻听明白了嬋衣的話,心中好笑,模了模她的臉,將眼淚抹去,溫和的說道︰「晚晚不哭了,外祖母帶了酥糖過來,讓蘇媽媽領你去吃,你不必擔心你二哥哥,你父親說的是氣話,而且有你祖母在,誰也不敢將他趕走。」
蘇媽媽過來拉她的手,輕聲道︰「我領小姐去吃酥糖。」
嬋衣揉了揉哭紅的眼楮,外祖母是要與祖母商議給父親納妾的事了,這種事情她不好在場,她點點頭隨蘇媽媽去了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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