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回到房間里,對著阿然有些死氣地道︰「把昨天的場景放給我看。」
「主人……」阿然遲疑道。
水月沉默地看著阿然,沒有說話。
阿然低下頭,遲疑了一下,打開室內的一個屏幕,回放之前的場景。
盡管是黑夜,空間的屏幕里依舊把黑衣人的長相看得十分清晰。
他們似乎很是自信,不怕人家看到自己的長相,沒有蒙住面孔,這也為水月報仇找到了方向。
水月麻木地看著屏幕里黑衣人像屠狗一樣宰殺了沉睡中的人。
就連大帳中的凝丹期都被瞬間秒殺了。
突然,水月喊了一聲︰「停。」
「後退。」水月吩咐道。
「就這兒。」水月眯著眼,「能放大嗎?」
阿然放大屏幕,回答道︰「能。」
屏幕上暫停的是一個黑衣人不小心把一塊令牌掉落在地上然後撿起來的畫面。
水月讓阿然放大了令牌,令牌上寫的是繁體字,「落月盟」。
「落月盟!」水月咬牙切齒地說,「好,好得很。」
她的眼中爆發出仇恨的眼光,臉上終于有了不同與麻木的表情。
「你先出去吧。」水月閉上眼平復下自己的內心。
阿然擔心地看著她,不管怎麼樣,她都是他的主人啊,他們的未來是綁定在一起的。
「你出去吧▔我沒事。」水月淡淡地說,似乎是真的沒事了一般。
阿然雖然擔心,卻也听話地離開了。他所在的屏幕消失在空氣中。
水月閉上眼,盡是血色的場面,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沒有恐懼,也沒有別的感覺。
她只是淡淡地看著這一切,回顧著看到的殺人場景。看久了,她的內心只剩下無味。
她又變回了原來的她了,為什麼一定要把她給逼回來呢?不記得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幸福。
她記起來了,她原來還有一世。
那一世也是在現代,她在那一世就是這個空間的主人了。
她從小就出生在一所研究所里。她不是一個正常的由母體發育而成的孩子,而是被研究所人員用各種基因合成的一個胚胎。一個擁有異能的胚胎。
她的異能是空間,而且還是開闢空間。似乎是因為基因里不知為何融合了水滴空間的原因。
她被從小關在一個房子里,無休止地被做著各種實驗,被逼著開闢各種空間裝備。
她的能力在一次次地無限耗盡中不斷提高。
知道有一天,她可以打開空間通道,她悄悄地在給別人制作空間時截留下一些材料,做了一個空間,也就是水滴空間的原型。
之後,就是很簡單,她逃了。在逃跑過程中一次次地殺人,她對人命根本沒有什麼意識,她只想要逃出黑屋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是作為合成基因出生的她,每天的存活都需要鎮定劑的維持,如果沒有了鎮定劑,她只能活三天。
為了自由,她強行突破了研究室,但也只從里面找到了四顆鎮定劑,那還是那些研究人員給其余的幾個和她差不多的人準備的。
四顆,也就是她只有十二天的生命。
研究所的人員肯定她會回去的,因為他們堅信沒人能忍受身體慢慢化成液體是感覺。所以他們沒有再追捕她。
可是他們不知道是,她是多麼地向往自由啊。為了自由,一切對于她來說都是沒有用的。
她利用僅有的十二天,不斷地穿梭空間,不眠不休地游覽著全世界的著名景點。
有時,她在晚上站在金字塔上仰望星空;有時,她在清晨站在泰山之顛俯視朝陽;有時,她在正午躺在沙灘上接受烈陽的炙烤……
終于到了那一天,水月躺在這十二天里完善的空間里的土地上,靜靜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她感覺到死亡的陰影籠罩著在她的身上。
她的眼眶漸漸流出血液,從手指慢慢地開始融化,然後不過是一分鐘,她就變成了一攤冒著熱氣的溶液。
她的靈魂飄悠地在空氣中看著自己的尸體化成一攤血色的黏液。
水月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靈魂為什麼會還存在。
她被困在自己創造的空間里看著空間作物的生長與凋零。
過了很久,久到她都忘記了時間。整個空間都散發出一陣光芒,水月的靈魂被吸收到一個密閉的軟軟的空間。
這是哪兒。
水月挫挫四周,「咦?我可以觸模到了!」
她強大的靈魂力量讓她清晰地感覺到四周的東西,她在一個人類的母體里。
周圍包囊她的東西就是子宮。
她的心中一陣欣喜,她也能夠有正常人的生活嗎?
她小心地在母體內活動著手腳,與她的媽媽和爸爸親切地交流。
她的出生給她的家庭帶來愉悅的笑聲。
她擁有了正常人的身體,她擁有了父母,親人,朋友。
她悄悄的藏起自己的異能,把水滴空間封印起來,就像一個平凡人一樣生活。
可是,老天卻還是不放過她。原來,她的父母也不是普通人,她的父母是一個古老的沒落修真家族的後代,繼承了上古就傳下來的修真功法《五意擎天》。
她的父母是青梅竹馬,一開始就訂婚了。本來幸福而又和諧的家族因為一個人的背叛而把《五意擎天訣》給透露給外界了。
于是瞬間,家族就被顛覆了。只有大長老張老帶著兩個人逃了出來。
他們隱姓埋名,躲在凡世中,只為能夠生存下來。
沒想到,幸福的日子那麼短暫。
修真界的人竟然追到了凡世,還找到了他們。
那些人渣逼他們交出《五意擎天訣》,可是水月的父母怎麼能甘心情願呢。
他們以自己的身體為誘餌,讓張老帶著水月離開。
水月卻悄悄地逃離長老,回到父母的身邊,發現兩人已經被虐殺致死,連一具全尸都沒有留下。
她跪坐父母的尸體前,被自己封印的異能出現暴亂,她入魔般的穿越空間打算殺了正在回修仙界路上的殺人凶手。
結果由于實力太弱,沒能殺死對方,反而自己身受重傷。她以為要死了,她超負荷運轉異能回到父母的尸體旁邊和他們躺在一起。
等到張老找到她時,她已經七竅流血,魔征地躺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
張老費盡自身的靈力救回了她,醒來後的她如同一團白紙,什麼都不記得了。
張老應該是不想她背負太大的負擔,只是告訴她,他是她的爺爺。她的父母出車禍死了,她因傷心過度而至發燒,得了腦膜炎,失去了記憶。
然後就是她平安而又平凡地和張老相依為命。
現在想來,張老的死也不是偶然,她沒有太注意,他當時的狀況。現在卻也知道,作為一個修煉者,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