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琛倒也沒有聲色，目光停留在棋盤上面，將棋盤布局的大致的攬盡眼底。眼楮微微一眯，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握住棋盤里的一只棋子，在空中僵硬不動了片刻，將其輕輕放置在一個最容易被忽略卻又最是讓對方致命的一個交叉點上。
只是一步棋，便讓整個棋盤的格局煥然一新。
看到棋子被置下來的那一刻，老a也跟著眼前一亮，但光芒又被他迅速蘊匿下去。
他面不改色，看起來似乎並沒有怎麼吃驚，反而沉下聲︰「賞臉下一盤吧？」
「當然。」
顧凡琛的棋法與過去不同，這一次，三盤棋下來，他每一步棋走的招招致命，不過四十五分鐘，老a便慘敗下陣。
老a看得出，雖是在走棋，顧凡琛卻隱隱約約的想要透露些什麼給他听。
終于，他泄氣的放下了棋子。
淡淡地︰「就到這吧。你有什麼話要說吧？」
顧凡琛也終于抬眼平靜地直視他，開口也是平靜的︰「我只想告訴你，只要我想毀，我會直接出手。對你，亦是如此。如果我想利用她報復你，早在七年我收養她的那一天，我便可以直接拿她來要挾你，畢竟，我同樣看得出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他頓了一頓，繼續說，「我之所以可以照顧她七年，甚至，在幾個月前得知了你是她的爺爺之後，我還能義無反顧的讓她待在我身邊，原因只有一個。」
而這個原因，顧凡琛沒有說出來。老a卻是听出了他的潛台詞。
老a的心里面，說不震驚是假的……
畢竟，他字字句句都在理，每一個字都飽含了男人的真摯。
但是若只是單憑三言兩語便能讓老a打動，那也未免過于荒唐。因此，盡管是如此，老a卻還是嗤的一聲冷笑，「你以為，這幾句話便能化解一切恩怨？顧凡琛，你的過去是我一手造成，你會只是因為李楚楚便不再恨我了？」
顧凡琛微微的笑了。一個人若是一直活在恨里，那得有多累啊……
楚楚因為不想被傷心的過去影響她現在的生活，因此她從不會刻意的去想起張怡然，也不恨她。
因為，過去的自己已經是不快樂的，何必讓現在、未來的自己也活在不痛快之中呢？
顧凡琛從不去刻意的讓自己去記恨誰。
對于老a，亦是如此。
他一開始恨過，正是因為恨，他那樣努力的讓自己強大，讓他一手創辦的ce也跟著變得越來越強大，可是後來他發現，他做這些，不是為了報復老a，而是為了自己——靠自己，活的比過去更好。
再到後來，遇見了小小的楚楚。
他的心思，從自己身上，又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李楚楚的一切，開始和自己息息相關。
他小心翼翼的呵護，守候，等待。
一顆心里只剩下了她。
怎容得下什麼仇恨了？
然而，這些話，顧凡琛卻是不打算跟老a說的。
他也不多作廢話了，直接把攜帶的公文包放上來，將里面的幾檔厚厚的文件夾都取出來，給老a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