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顧凡琛要把她放下來，楚楚叫住他，「別動，就這樣，讓我說，你听著就好。」頓了頓了，眼楮映著簌簌風雪，眼眶漸漸紅了，聲音卻依舊平靜，「我知道，他想報復我。」
她不知道，此刻那一雙眼眸冷得凝結冰冽般讓人不寒而栗。
「對張怡然，我除了能耍耍嘴皮上的工夫，我真的狠不下心。特別是……看到照片里的她那麼慘……」她笑著哭，「我以後總不能告訴我的孩子，你們外婆是我害死的。她縱有千萬個不是，誰讓生下我的那個人是她呢……」
顧凡琛淡淡的聲線毫無起伏︰「所以你要去送死、」
楚楚吸了吸鼻子，搖頭，又搖了搖頭，那樣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平復︰「除了顧凡琛，李楚楚不會為任何人去死……」
從她嫁給顧凡琛的那一刻，從他把他的一切都交到她手上的那一刻，他說他的命是李楚楚的，同樣的，李楚楚也默默把自己的命交到他手上。不敢再去為任何人犧牲自己，因為害怕會有那麼一個人，他也會死……更因為，這一生要遇見到這個男人有多麼的來之不易，除非他不要自己，否則，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離開他的。
風繼續吹，顧凡琛的眼神呆滯了……
耳邊還傳來人兒沙啞柔軟的聲音︰「可是先生，我不可以不救她的。我知道，我自私，我只想自己，可還是想你不計前嫌再救她一次……」
她不要傻得單槍匹馬去李嘉琪那里送死，她不要讓愛她的人為她擔驚受怕，她唯一能信的，能求的，是她的丈夫。
顧凡琛還是把她輕輕地放下來了，面對面，直視她，眼里深邃黑暗，看似波瀾不驚卻有情愫暗涌，一如他說出口的話︰「你確實自私。」
楚楚還來不及落淚，便被他伸臂攬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腦袋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的唇。動作一氣呵成，幾乎沒有停頓。
那綿綿長吻，終究讓楚楚潰不成軍……
咸澀的淚被他一點一點吻去，那樣那樣的近，眼前的男子近在咫尺，輪廓線條太好看，要凝住眼淚才敢細看。
臉上的神情看不清楚，看到他凝視著自己，緩緩地說︰「我要你明白，我在的有生之年，你不用害怕任何人、任何事。」
楚楚咬緊了唇，眼楮越來越紅，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最終卻是一句破碎了的話，「我疼……」
顧凡琛臉色驟變。抱起她二話不說就去攔車。
***
顧家二老趕來時，急救室里的燈剛熄。
沈醫生出來，身後的病床緊跟著推出來，顧凡琛幾乎是沖上去的。
……
「少女乃女乃的情緒起伏過大，太不穩定，加上體質太弱，這才動了胎氣。」
躺在病床|上的人兒還在昏睡，軟軟無力的手兒被男人裹在掌心里緊了又緊，要多用力才使得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她有沒有事？」
沈醫生勸告︰「沒什麼大問題了，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少女乃女乃離產期不遠了，刺激的事情就不要再在她面前提起了。」
顧凡琛面色冰冷，眸子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