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和顧凡琛呢。
楚楚突然開始不確定了……
不是因為肖墨，而是她的身份……
沈寒寧微笑起來，楚楚卻看得出她在強顏歡笑。
她伸出手，輕輕地把楚楚額頭的發絲別到耳後，她是心疼這個孩子的，可卻不得不殘忍地告訴她，「進去吧，他有話要對你說。」
楚楚知道她指的「他」是顧全，這個時候了，她忽然就沒那麼心亂如麻了，反而是超乎以往的淡定、從容。
她點點頭。
進去。
顧凡琛就站在床頭一邊，表情冷冷清清。看不出悲傷與否。
可楚楚卻知道，這樣的顧凡琛，比動怒更要讓他痛苦。
而此時此刻，兩人這樣的僵，她卻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貼過去安慰他……
她覺得心疼……
不明白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顧全好像在一夜之間老了。
喘息間都失去了往日的精神氣。
和她說話時，語氣沒再像之前那樣凌厲，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慈祥輕和。
可楚楚清楚的很，那慈祥的背後，隱藏著怎樣的殘忍。
一如他那一句——「你心里有數就好。」
楚楚很用力地點頭啊。
握緊著拳頭，不然自己掉下一滴淚。
她心里有數，她知道要怎麼做了。、
……
「顧凡琛，」
不遠不近，她在他身後停下腳步，定定地望住他的身背。
顧凡琛微微頓住腳步。並沒有第一時間轉頭過去。
而楚楚的聲音卻那麼堅定、木然︰「我答應你。」頓了頓了，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這句話完整地說出來，「我們、、分開。」
背對著她的顧凡琛，眼神一滯。竟是刺咧咧的疼。竟並沒有因此如釋重負。
楚楚也覺得鼻子酸得厲害，但她用力地捂著鼻子，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哭腔，聲音卻還是沙啞了。「但是……我也要告訴你三點。第一，我沒有對不起你，所以我不是因為這個答應你；第二，謝謝你愛過我，謝謝你一直以來明知道爺爺的身份卻還是從未對我怨恨過一絲一毫；」只是，這卻成為她必須離開的原因，顧凡琛認同她，不代表顧家所有人都會認同她。
眨了眨眼，努力地把眼淚咽回去，「還有第三，我曾經說過，除非你不要我，否則，無論發生什麼，無論誰反對，我都不會離開你。所以，」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一口氣說完，「所以顧凡琛現在是你不要我……欠你的也好遭報應也也罷，這是最後一次，我讓一個人不要。」
曾經因為害怕失去而不敢輕易付出。
付出的後果就是，傷得更慘，更痛。
這世上她能信的人很少。
顧凡琛是唯一一個無論她做什麼想什麼都會告訴他的那個人。
當有一天，連這個人都不信你的時候，你還能說什麼？
然而，楚楚只看到那孤傲的身背，卻看不清，那孤傲的身後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觸動。
他甚至，連轉頭過去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羞愧。
羞愧！！！
因為曾經的承諾，如今的拋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