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宮里來人了。’
‘讓他進來。’
‘是。’
‘國公’,,,’來人附在薛懷義的耳邊輕輕的耳語了一番。
‘太過分了!’薛懷義勃然大怒。‘陛下,您寵幸蘇御醫,臣忍氣吞聲,為何您又寵幸張昌宗?難道陛下忘了與臣幾十年的情分嗎?’薛懷義憤恨不已。
‘國公何必動怒?’無名看著氣憤不已的薛懷義趕緊上前插話,‘陛下年事已高,一個老太婆而已,國公在白馬寺逍遙自在美女成群,何樂而不為?對嘍,今兒還來了兩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說是來求子嗣,大師不妨見見。’
‘白馬寺窩藏女子,坊間多有傳聞,狄仁杰剛剛打入大獄,朝中的一干重臣全為狄仁杰鳴冤奔走,近日不得妄為,小心為妙!’薛懷義呵斥無名。
‘徒兒愚昧,請國公責罰。’
‘算了,本國公今兒進宮看看那張昌宗到底是何方神聖。’
‘張昌宗是何方神聖?他不就是太平公主的男寵嗎?’無名插嘴。
‘太平公主的男寵?陛下怎會荒唐到如此地步?難道不怕世人恥笑?薛懷義驚怒不已。
‘傳朕的旨意,張昌宗侍寢有功,朕特嘉獎張昌宗三百畝良田,黃金千兩。’
‘謝主隆恩’張昌宗跪倒在地,叩謝武皇。
‘這個老太婆,還真慷慨。’張昌宗的元神在胡二的袖筒里感嘆道。
‘傳朕的旨意,另撥白銀千兩,修繕張昌宗老家的府邸。’
‘這個狐妖,果然沒有食言,還真能照顧本公子的家人,本公子也就放心了。’
‘昌宗,朕待你如何?’
‘啟稟陛下,陛下待小生恩重如山,小生自當竭力侍奉陛下,萬死不辭!’
‘昌宗,還是你懂事,起來,陪朕到御花園走一走。’
‘御花園?’胡二的心里一陣狂喜,‘御花園,牡丹一干仙子就住在御花園里,只要本公子賣力的侍奉這個老太婆,取得老太婆的信任,想要收拾牡丹仙子易如反掌。’
‘賞花?這老太婆一把年紀了還有心情賞花?’張昌宗的元神嘲笑武則天。
‘公子,老太婆就不能賞花?’胡二與張昌宗打趣道,‘難道只有你的太平公主才有權利賞花?’
‘太平公主?’嗨,不提也罷!’張昌宗懊惱的說道。
「天涯何處無芳草,」‘公子,你又何必一心只放在太平公主的身上?我洞府里的兩位美女國色天香,公子為何不正眼看看她們?’
‘狐妖啊,你雖有千年的修行,但你還是無有月兌離畜生的本性,本公子第一眼看到太平公主,就從心里喜歡上了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明白嗎?’
‘不明白。’胡二笑了,並未因為張昌宗的刻薄而氣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天下的女人不都一樣嗎?你又何苦為了太平公主而折磨自己?’胡二搖了搖頭。
‘畜生!,不可理喻!’
‘我是畜生不假,但我也沒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的煩惱!做人有甚麼好處,只是像你這樣徒增煩惱而已,不如修行成仙,永存于天地間。’
‘你本就是一畜生,哪里知曉人世間的男歡女愛?’
‘男歡女愛?’胡二大笑,‘本人除了看到你的傷悲無奈,並未看到你的快樂?’胡二反唇相譏。
‘畜生,本公子不屑與你斗嘴。’
‘想必公子也累了,還請公子回洞府安歇。’
‘昌宗,昌宗,’武則天看到張昌宗愣在那兒一言不發,不禁覺得奇怪。‘昌宗,昌宗,’武則天連呼幾聲,那張昌宗竟毫無反應。
‘昌宗!’武則天輕輕的推了張昌宗一下。‘昌宗,你怎地不說話?難道你與朕一起賞花不開心嗎?’
‘豈敢?’正在元神出竅與張昌宗的元神說笑的胡二趕緊回過神來。‘陛下,小生與陛下一同賞花,乃是天賜洪福,小生在陛下面前豈敢胡亂說話?’胡二口吐蓮花。
‘朕恕你無罪,你盡可大膽說話。’
‘小生謝陛下隆恩。’胡二不失時機的攙扶著武則天。
‘朕還不老,不勞昌宗你攙扶著朕。’武則天笑了。
‘陛下天顏艷若桃花,如二八少女,昌宗攙扶著陛下,只是為了沾沾陛下的仙氣而已。’
‘昌宗,你可真討朕的歡心。’
‘能讓陛下開心,乃是昌宗的福分,昌宗這一生都願奉獻給陛下,只求陛下不嫌棄昌宗,對昌宗不離不棄。’
‘昌宗,還是你懂事,知道討朕的歡心,讓朕高興。’武則天撫模著胡二的頭。
‘肉麻,這狐妖說話真肉麻哦。’張昌宗的元神嘲笑胡二。
‘婉兒姑娘,薛國公要覲見陛下。’小太監悄悄的附在婉兒的耳邊。
‘告訴薛懷義,就說陛下政務繁忙,改日再來覲見。’婉兒看了看與張昌宗談性正濃的武則天吩咐小太監道。
‘是,’小太監一弓腰趕緊跑了出去。
‘啟稟薛國公,陛下政務繁忙,請薛國公改日再來覲見。’
‘政務繁忙?’不可能,我的耳目明明告訴本國公陛下與那張昌宗在御花園里賞花,難道是陛下不願見我?’
‘這位公公,懷義的確有事要覲見陛下,煩請公公再給陛下通稟一次,’薛懷義滿臉的堆笑,對小太監少有的客氣。
‘呵呵,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薛國公怎地對咱家如此客氣?想必陛下寵幸張昌宗,薛懷義知道了坐不住了趕緊跑到宮里來要看個究竟吧。’
‘公公,煩請您再通稟一次。’
‘薛國公您稍等,咱家去去就來。’這小太監不敢怠慢,急忙又跑進了御花園。
‘婉兒姑娘,那薛國公不肯走,非要覲見陛下。’
‘不是讓你告訴那薛懷義陛下政務繁忙,沒空接見讓他改日再來嗎?’婉兒不高興的皺了皺眉。
‘說了,可那薛懷義不信,非要奴才再通稟一次。’小太監急忙辯解。
‘本姑娘就知道他不信,無妨,你就照本姑娘的原話轉告給薛懷義。’
‘是。’
‘啟稟薛國公,陛下的確沒空接見薛國公,還請薛國公先行回府改日再來覲見。’
‘那本國公只好硬闖了!’薛懷義說罷,擼起袖子直闖御花園。
‘薛國公,不可硬闖!’小太監急忙攔住了薛懷義。
‘怎地,你竟敢阻攔本國公?’薛懷義怒目圓睜。
‘不敢。奴才不敢。’
‘還不快快滾開!’薛懷義怒喝道。
‘是。’小太監迅速的閃到一邊。‘雖說陛下寵幸張昌宗,可這薛懷義已被陛下寵幸了十多年,且陛下對薛懷義縱容有加,咱家可不能犯糊涂,萬一惹惱了薛懷義,咱家的項上人頭不保啊!’小太監合計道。
‘陛下,薛懷義給您請安了。’薛懷義大喊著直奔御花園而去。
‘快攔住他!’婉兒急忙命令身邊的太監宮女。
‘誰敢攔我?’薛懷義怒氣沖天。‘陛下,懷義給您請安啦!’薛懷義在武則天面前重重的跪了下來。
‘懷義,你來的正好,快快請起。’
‘謝陛下。’薛懷義並未起身,‘听聞陛下政務繁忙,不願接受懷義覲見,卻原來是陛下在御花園賞花啊!’薛懷義不無諷刺的說道。‘呀,這位公子不是太平公主的紅人嗎?怎地只有你一個人,太平公主呢?’薛懷義裝模作樣的直視著張昌宗說道。
‘可惡!’胡二恨恨的罵道。
‘不錯,正是公主府邸的紅人張昌宗公子。’婉兒急忙接過話茬,‘不過,張昌宗公子只是公主府邸的一名歌舞教習而已!陛下政務勞累,太平公主孝順有加,為了給陛下解悶,公主特送來多才多藝的張昌宗公子為陛下歌舞盡興,怎地,難道薛國公您不希望陛下龍體康泰,聖心大悅嗎?’
‘懷義,婉兒所說一切屬實。’武則天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上官婉兒,你竟敢給本國公扣帽子!’薛懷義鄙視著上官婉兒,‘本國公只說是張昌宗公子乃是太平公主府邸的紅人,並未言及其他,倒是你,說了一通不三不四的話語,豈不叫人誤認為「此地無銀三百兩?「
’陛下,昌宗告退!’胡二一看這拔劍弩張的氣氛,覺得自己再留在御花園實在是不合適了。
‘朕準你退下。’武則天心里暗暗的稱贊張昌宗的知曉進退。
‘陛下,婉兒告退。’上官婉兒一看武則天對薛懷義仍是恩寵有加,只得識趣的退下。
‘陛下,張昌宗乃是太平公主府邸的紅人,留在宮中怕是遭人非議,不如把張昌宗送還給太平公主。’薛懷義試探的說道。
‘不勞你費心,朕自有分寸!’武則天不高興的說道。‘懷義,你每次進宮都未能讓朕開心。’
‘開心?,陛下難道您還不開心嗎?您寵幸蘇御醫,懷義眼巴巴的看著,如今您又寵幸張昌宗,懷義也是眼睜睜的看著,難道您還不開心嗎?陛下心里還有懷義嗎?’
‘懷義,你要知道,朕乃是九五之尊,凡是朕喜歡的東西,朕都可以據為己有,蘇御醫,朕只是覺得新鮮才寵幸了些時日,這張昌宗,朕也是覺得好奇而已,等朕厭煩了他們,還不是都扔到了一邊,獨獨你,這麼多年,朕對你不離不棄,恩寵有加,你難道還不知足嗎?’
‘陛下,懷義的心里只有陛下一人,懷義也希望陛下的心里只有懷義,難道懷義錯了嗎?’
‘哈哈哈哈!’武則天仰天大笑。‘懷義,朕是天子,九五之尊。懷義,你既然如此的不明情理,還不快快退下!’
‘陛下,,’
‘退下!’
‘是,懷義告退。’薛懷義無可奈何的退出了御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