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有他,緊握長劍便刺了過去。紅塵,腳步一溜,後退了幾步,背脊貼上了一棵樹干。右腳一踢,順勢滑了上去。
見她毫無動手的意思,還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鳳之珩疑惑的問︰「你不是來殺我的?」
紅塵坐回了樹上,雙手交叉抱懷,說道︰「我若要殺你,你還沒有還手的余地。更何況,若想治你于死地,前些天就不必出手救你,那麼麻煩。」
看出她眼中的冰冷,鳳之珩終于明白了,外面即使像極了仙女的紅塵,內心則是冰冷的。即使有著溫和的笑意,那笑卻未到心底。
時光流逝,幾年前的救命之恩,讓兩個人的關系密切了起來。無論大人們的世界是怎樣的,卻不影響他們之間的關系。
而紅塵,卻一直在努力抵抗著命運的擺布。她不想成為政治的犧牲品,更不想成為養父的棋子。
「紅塵為什麼總是喜歡坐在樹上?」
鳳之珩與之並排而坐,一起望著天邊即將初升的太陽。
「臭小子,說了,讓你叫我紅塵姐姐」
「為何一定要這樣叫?」
「因為,以你的性格,若開口叫我姐姐,那便是真心待我如姐」
自己那個親妹妹,口中雖叫著姐姐,可是,為了權勢、利益,心已經變了。變得事事喜歡和自己掙個高下,除了那個姐姐的稱呼,已經再無任何真心可言,這是紅塵的痛。
「即便如此,你不是依然沒有放棄過她麼?」鳳之珩自然知道他們姐妹之間的嫌隙。
對于百靈,雖然因為紅塵的關系,他們經常見面。但是,他真心對她無半點好感,卻也不能當面翻臉。畢竟,紅塵是他認可的人。
「臭小子,干嘛板著臉?是不是祭司大人又說你了?」
紅塵繞過剛剛的話題,問著鳳之珩。從剛剛兩個人比武過招的時候,她就發現,他的情緒不太對。
「我娘再一次警告我,讓我遠離,尤其是皇室中人。」
都知道,北冥鳶和皇室已經勢同水火,鳳之珩背地里和紅塵這般來往,是要被盯上的。
「為什麼不和祭司大人說清楚,我們只是……」
「這樣也好,省的那幾個家族的人想把女兒塞進我府中,看著就煩」那些女人除了會嬌滴滴的撒嬌,爭風吃醋,還會些什麼?
「如此利用我,是不是該叫聲紅塵姐姐來補償一下我?」紅塵一笑嫣然,美哉。
鳳之珩見她又把這句話扯了出來,面無表情的臉終于露出了笑意。
「臭小子,沒事別總板著臉,笑一笑多好。人這一輩子本就活著不容易,若覺得不痛快,就笑起來,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你沒有不開心。日子久了,也就不覺得那麼難過了。」
「歪理」鳳之珩瞥了一眼紅塵,不由得反對著。
紅塵卻不以為意的回著︰「我想看到你笑,你的笑,可以溫暖人心。」
四目相對,鳳之珩從她的眼中讀懂了她寂寞和悲傷。
如她所願,將笑容擴大說道︰「有時間在這里悲春傷秋,我們不如多加修煉,只有自己足夠強大了,才足以擺月兌束縛。」
「有道理」
兩人默契的飛身下樹,比劃了起來。
鳳之珩經過幾年的歷練,已然能夠將玄術完美的溶于劍法中,做到人劍合一。破空之劍,寒氣逼人,那急如閃電的劍,挽起劍花,一瞬間,劍氣籠罩。本是避無可避,可紅塵卻揮起劍,不偏不倚的迎上了他的劍鋒。
隨後,只听「叮」的一聲,火星四濺。
兩人靜立風中,握劍的手,緩緩垂下,最後一片飄在半空的樹葉落下,院中再次恢復了靜寂。死一般的靜寂……
「听風,既然來了,怎麼不出來?」
「紅塵,主子要將百靈嫁給季清。」
季清,四大家族中,季家家主的嫡次子。為人殘暴不仁、不學無術、堪稱混世魔王。
「柒染塵是在逼著我反他麼?」
「紅塵,小心隔牆有耳」听風小心的提醒著。
听風和姐妹兩人是同時進的塵王府,也是百靈的愛慕者。听聞自己喜歡的女子,要被嫁給那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她的姐姐。或許,她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眉頭緊鎖,最終不由得嘆氣,說道︰「我先回去看看,珩,等我消息,不要輕舉妄動。」
她了解鳳之珩,被他認定的人,他不會放手不管的。可是,這件事,牽連甚廣,並不是憑他們一己之力就可以解決的。
「你要為了百靈,去向柒染塵妥協了麼?」
縱然是他的棋子,紅塵的能力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已經極為難控制。如今,他是想要用百靈來威脅她麼?
「無論如何,她是我妹妹,爹娘臨死前交代過我,要照顧妹妹,要守望相助。」即便妹妹曾經誤入迷途,甘願受控,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落入虎口,成為柒染塵權衡勢力的工具。
鳳之珩不語,看著紅塵隨著听風離去,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就在兩人趕回了王府後,卻被王府中的高手層層圍困。
柒染塵此刻正大發雷霆︰「哼,紅塵啊紅塵,我養育你們姐妹有恩,你們如今卻都要反我,怎麼對的起我的養育之恩、栽培之情?」
紅塵一邊周旋在高手中,一邊冷笑著諷刺︰「你養我們,只是想多養幾條狗,你栽培我們,只是想將來作為棋子。如果我們是去了原本的作用,想必,義父大人定會毫不猶豫的棄子。」
凌空飛起,一個側踢,將追殺而至的人,一腳踢飛。而後不屑的一笑,右手張開,用力向上托起,在掌心中凝結出灰色的風球,而後,大喊一聲︰「破!」揚手,將風球砸落在地。
圍上來的人,盡數被震開,倒落在地。
隨著五指成爪,立即將劍吸入手中,欺身而上,用劍橫在柒染塵的脖頸間。雙眸危險的眯起,冷聲問道︰「義父,我不想傷你,告訴我,百靈呢?」
柒染塵冷哼一聲,回到︰「和你一樣,反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