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要你嘗命」明遠對她怒目而視,心底怒火升騰,若非這個女人,他怎會一時不慎踩傷煙兒。
哼,你就拖著吧,你拖得越久,你的煙兒就傷得越重,雲楚內心冷哼,看來這個明遠也沒有多在乎柳煙兒,他在意的就只有他自己吧,他嫌惡自己,是因為這身子是個傻子,當他的王妃是丟了他的臉,所以才冷臉相待,大婚之日故意冷落她不說,還在次日重傷她。
而此刻他憤憤的來為柳煙兒報仇,卻無視她身上的傷,若真心疼愛一個人,起碼也得先醫好她的傷再秋後算帳,可明遠顯然不是,這會兒他自己踩傷了柳煙兒,人都昏死過去了,還在這里跟自己磨嘰,很顯然在他心里,發泄自己內心的怒火更為重要。
「遠哥哥,踩傷煙兒妹妹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要做嘗命做什麼」雲楚臉上一幅很是不解的表情,傻模傻樣的,順著他的話月兌口而出。
明遠氣急,這傻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沒管昏死的柳煙兒,抽身便要再次對她動手,雲楚一個機靈,身子一縮,躲過他的掌風,拉上雪桃大步的跑向門口,嘴里還故意恐懼的大聲呼喊。
「遠哥哥,你已經踩死煙兒妹妹了,難道你還要對楚楚動手嗎?求求你別打我了,楚楚很怕疼,剛才的傷還沒好呢」
雲楚大步的奔向門外,沿著院子一路躥到後花園,聲音嗲嗲卻不失清亮,學著這本尊的語氣,像模像樣的,片刻便引來很多圍觀的婢女小廝,一身大紅,發絲幾許凌亂,模樣很是狼狽,額角那一塊鮮紅更是觸目驚心,讓人一看便知道她是受了虐待。
她落魄的倒在院中,像是被人追得連滾帶爬逃出來一樣,雪桃在一邊看著,傷心落淚,小姐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才片刻功夫,又變痴傻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明遠追了出來,听到她的說法,怒不可遏,臉黑的可以跟墨汁一較高下了,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令在場的下人都打了個寒顫,他們現在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王妃的話已經被他們听到了,而他們此刻又身在現場,沒王爺允許,他們斷然不敢離開,可不離開,指不定自己的小命還保不保得住呢,畢竟王爺可是從未傳出過什麼丑聞的,如今踩死側妃,虐打王妃,這事若是傳出去,王爺的名聲只怕要一臭千里了。
就算王妃痴傻,那也是名媒正娶八抬大轎娶過來的,斷然沒有虐待的道理,瞧王妃這狼狽樣,說沒被虐待,打死他們也不信的。
「小姐沒有胡說,她說的都是真的」看到雲楚如此害怕的樣子,雪桃把心一橫,今日就算是死,她也得為小姐計個公道。
「大婚之日,王爺落宿側妃的寢殿冷落正妃沒關系,可大清早的,王爺便來警告小姐,小姐對你一片痴心,挽留一下王爺而已,你便將她推倒在地,額角都磕出血,還害她昏迷」
「王爺前腳離開,側妃後腳便來挑釁,甚至想要掐死小姐,王爺不但不好好教訓側妃,反倒跟側妃一起來欺負小姐,王爺自己不小心踩到側妃,害她吐血,反倒要對小姐出手,這還有沒有天理」
「就算小姐頭腦不好,時而痴傻,但也是一條人命呀,王爺當真要如此草菅人命麼」雪桃字字珠璣,眼底沖滿恨意,滿是為雲楚抱不平,令在場人無不噓嘆,皆不由自主的相信她所言,為這個可憐的女子感到悲哀。
雲楚暗里為雪桃叫絕,這些話從她口里說出來不是不可以,只是她現在扮演一個傻子的角色,說出這些話就有些不太合適了,由雪桃來說,自然更具威力。
「來人,將這個胡說八道的賤婢拖出去斬了」明遠暴聲怒吼,緊握的雙拳骨骼咯得刺啦作響。
「不要,不要傷害雪桃,遠哥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傷害雪桃,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遠哥哥踩死煙兒妹妹的,遠哥哥要打我我不應該逃的,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別、別打雪桃,我讓你打,我讓你打好不好…」
雲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口語喃喃,喋喋不休,傻模傻樣的重復這些話一遍又一遍,明麗的美眸水女敕晶瑩,看上去楚楚可憐,柔弱的身子將雪桃死死的擋在身後,看似她在認罪,這樣一來,卻只會讓人覺得明遠可惡,如此逼迫一個痴傻的女子。
「你、找死」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字眼,明遠渾身散發著修羅般的寒氣,狠厲的雙眼里閃爍絲絲殺機,揚手便要朝雲楚扇去。
雲楚心下一驚,若真被他打到,自己的臉不爛也得腫半邊了,在他落手之前,迅速的沖到他面前,抓住他的雙手「遠哥哥,求求你,別傷害雪桃好不好,你要打就打我好不好」
嘴里不停的嘀咕著,手下卻力道穩當的讓他不能自由的控制雙手,在外人看來也只會覺得她是在央求明遠而已。
無論明遠如此使勁,也甩不開她的雙手,明遠眉頭緊擰,看她這傻模傻樣的,沒想到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力氣,若非心知她傻,他真要以為她是故意的了。
黑沉的臉色突然變得好轉,看了她良久,才輕哄道「好了,本王只是氣不過,才嚇唬嚇唬你的,誰讓你亂說話了,煙兒只是身子不適暈過去了而已,哪里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突然轉變話峰,雲楚心底冷笑,果然不愧是王爺,兩面三刀的工夫還真是絕,輕輕一句話,便將先前所有過錯都抹去,他心知此刻無法再對自己動手了,便給他自己找了個很不錯的台階下。
「真的嗎?煙兒妹妹真的沒死嗎?我看遠哥哥踩到她身上,還看她吐血了,便以為她死了呢」雲楚臉上寫滿迷糊的驚訝,卻再次將他踩了柳煙兒的事重提,為的就是讓在場的人將心里的狐疑打翻,就算柳煙兒沒死,那他踩了柳煙兒,還傷了她,這些都是抹不去的事實。
明遠聞言,眉頭不自覺緊瑣,真恨不得一巴掌拍飛她,口里卻敷衍的安慰著「自然是真的,好了,我們這就回寢殿,別在外面呆著了,下回行走的時候看著點路,可別再把額頭磕破了」
說著,攬著雲楚的身子轉身,關心的言語,著實是在解釋她額上的傷,雲楚冷笑,這男人臉皮還真不是一般厚,睜著眼說瞎話一點不臉紅,雪桃亦是憤憤不已,王爺怎能如此的顛倒黑白。
雲楚看著幾步之外的荷花池,眸底閃過絲絲算計,既然你要裝,那可得裝到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