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雙重人格的人會變得和平時不一樣,」張紅依抖著嗓子,「安然有幾回變得特別的安靜,是不是就是那個樣子?」
「安然是個漫畫天才,而她最好的作品,可以沒有一個字就讓別人情不自禁的喜歡上它。這個,或許就是安然與眾不同的地方。爸爸突然去世,最傷心難過的人不是只有我一個,傷害大的人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安然,就是在那個時候受了打擊,開始出現雙重人格的病變。不過這些年的開導和治療,發病的次數並不多,沒想到這次在這個學校里,居然會……」
蕭安蓉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電梯已經到了底層,電梯門緩緩的打開,然後她看見了一張極為熟悉的臉孔。
辛子暮正站著電梯前,一手插在西褲里,就像很多年前他經常做的動作那樣,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輪廓分明的俊臉也染上了些明亮的光輝。
他似乎也沒有想到會在電梯里看到蕭安蓉,笑臉愣了下就轉了過去,對著旁邊的人說了句什麼。蕭安蓉正愣神什麼也听不到,倒是電梯門越開越大,漸漸顯出那旁邊站著的一人。
那人一身柔黃的上衣短衫,帶著雪紡的紗邊,明媚飄逸的笑臉正溫柔的看著手中挽著的人,正是蕭安蓉遇到過兩次的那個優雅女子——林溫婉林小姐。
既然都這樣面對面的踫到了,總不能不打招呼,蕭安蓉回神過後,對那對還在偶偶情話的兩人笑笑點頭,「辛總裁,林小姐,你們好。」
「恩,你好。」辛子暮只偏了下頭,對蕭安蓉等人不冷不淡地客氣了下,待看到後面的張紅依也出了電梯門,他才轉過身正色道,「張姨也在。」
張紅依見他對蕭安蓉不冷不熱的,本打算就這樣走過去就算了,沒想到這辛子暮對自己倒客氣起來,只得點頭「嗯」了一聲,趕緊就走開過去。
各人既然也沒有話,蕭安蓉就帶著身後兩人直接往門口的方向去了。隱約听見身後那美人的聲音似乎在問,「是上次的那個人,你認識?」
辛子暮模模糊糊地好像答了句,「恩,只是認識而已。」
電梯門再次緩緩的合上,辛子暮從那越來越窄的門縫里,看著蕭安蓉縴瘦苗條的身影,一步不停的向著門口走去,直到電梯門終于合上,再看不到一絲空隙。
「好像不只是認識的樣子啊?」林溫婉歪著頭,溫柔的笑。
「恩,是建碩集團的蕭安蓉。」下面的話不用再說,前不久娛樂報上大篇幅報到過辛子暮的一出緋聞,就算不了解辛子暮以前的事情,最近認識他的人,也自然知道蕭安蓉的身份和他們以前的關系。
「哦,原來是她啊。」林溫婉看幾眼辛子暮沒有什麼情緒的側臉,裝似不怎麼在意的答了句,「看這個樣子好像是來見悠竹的。」
「恩,可能是吧。」辛子暮明顯對這個話題沒有什麼興趣,隨便的只應付了一聲。兩人便再沒有什麼話,電梯也很快就到了八樓。
「我去那邊吸跟煙,你先過去。」辛子暮對著向校長辦公室方向走去的林溫婉交待了一句,就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溫婉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辛子暮挺拔欣長的背影,忍了忍還是沒有出聲,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辛子暮站在走道的盡頭,偌大的落地玻璃把整個走道都照的明晃晃的亮。掏出一支煙含在嘴里,打火機剛剛掏了出來,就看到在下面駛過來一輛車,然後等車的蕭安蓉便帶著一群人向那車前走去。
從上面看不到蕭安蓉的正臉,明亮的光線下只能看到她離去的背影。
蕭安蓉一身白色的職業西裝,把她有些縴瘦的身形襯托的更加高挑,抬頭挺胸利落干脆的腳步顯出了她不同以往的精明強干。
記得以前蕭安蓉走路總是一蹦一跳的,沒有一點女孩子家的端正樣子。就算有時候好一些,也是懶懶散散的歡快樣兒,跟著自己的身邊就像個小兔子一般,不時的歪著頭和自己說話。
那個時候辛子暮特別的喜歡帶著她散步,覺得里面有說不出的樂趣,常常就帶著蕭安蓉從學校一路走到家,蕭安蓉懶惰,心情好的時候還好些,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要辛子暮好言好語地哄著,有時候還會耍賴,抱著自己的胳膊不放,一個勁的喊累啊累啊,幾乎把整個身子都吊在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光線太強的緣故,辛子暮全身暖暖的,整個人好像也有些恍惚了起來,仿佛一閉眼,昨天的蓉兒便還會把手掛在他的胳膊上,嘻嘻哈哈的笑個不停。
辛子暮漸漸放松了下來,眼楮正盯著下面的身影不放,不想蕭安蓉走到車前突然就回過頭,目光直直的就落到這樓層的玻璃上。
辛子暮心中一緊,以為她要發現自己,腳步下意識的就後退了一步。待到腳步退到後面,又想起來這玻璃是一面漏光,外面人是看不到里面的。緊張的心里松了一口氣,又開始憤恨自己的行為,她回頭就回頭好了,自己干什麼躲,有什麼好躲的!
下面李思思看蕭安蓉的腳步停了下來,不禁也回頭看向那八樓的方向,見身後是一片大大的反光玻璃,從上而下就像一個大大的瀑布一般。
「怎麼了?」李思思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沒事,回去。」蕭安蓉一彎身,就進了車子。
等到車子發動起來,出了廈一中,一直閉目養神的蕭安蓉才對坐在她身邊的李思思問了一句,「你犯了個大錯,知道嗎?」
大錯?
李思思心里咯 一下,想到從進辦公室到出來之間的種種,記得期間蕭安蓉還有意地看過自己幾眼,那眼神都帶著些不同,責備,嘆息,到後來的失望?
「安然的事情是我不夠盡心,對不起。」李思思低頭認錯,雖然還不明白具體錯在了哪里,但是想到這些,她知道自己肯定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