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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侍弄那幾盆君子蘭,卻見一女子站在德福宮外探頭探腦,若說是宮女,那一身錦衣並不像,若說是宮妃,竟不帶一奴一婢。
「彥兮,你去問問她,是做什麼的。」我吩咐門口候著的彥兮。
「是,小主。」彥兮一向沉穩,不多話,這倒與嫻月形成了反差。
不一會兒,彥兮便回來了,同時帶來的還有那個女子。
「華羽給小主請安。」那女子恭敬地對我行禮,只是我並不記得我認識叫華羽的人。
「你是?」我打量著她,她似乎有些膽小。
「回小主的話,奴婢是延喜宮的羽采女……」
「既是宮妃,為何自稱奴婢?」我記起來了,那時采選還有一個被封了采女的宮女,只是我沒想到她竟會來找我,若是攀關系也該找一個受寵的宮妃才對。
「小主,奴婢……」
她年紀似乎只比春喜大一點,相貌很普通,只是那雙眼楮卻是在宮中少見的澄清,我便拉著她的手,將她拉至貴妃榻上。
「你不用叫我小主,喚我名字就好,璇瑾。」
她似乎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我,隨即開心地笑起來。
「夢溪姐姐說的果然不錯。」此時的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像剛開始的拘束。
我被她干淨的笑容觸動了。
「夢溪是誰?」
「夢溪姐姐是皇上分給我的宮女,她對我很好。」此時的我有種同孩子說話的感覺,這皇宮中還能有如此心性的人,果然是少見的,也難得讓皇帝動心。
「你來找我,可是為了什麼事?」我讓彥兮去沏了茶,端了糕點來。
「嗯……夢溪姐姐說,讓我來找小主,我便來了……」她接過我給她遞的糕點,又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夢溪姐姐說你跟別人不一樣。」
「我跟別人有何不同?」
「夢溪姐姐說,你不會討厭我。」她支著腦袋又想了想,「夢溪姐姐還說,要在靜才人不在時再來找你……」
我的手頓了一下,「為何?」
「夢溪姐姐說,靜才人不會喜歡我的。」
「你說的夢溪原來是在哪里當差?」看她一口一句夢溪姐姐說,我雖不知夢溪是何方神聖,但定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
「夢溪姐姐原先是皇上身邊的貼身侍女,後來皇上便讓她跟著我了。」
我為她倒了一杯茶,這樣一個身份低微,又似乎不受寵的人,皇帝是為了掩人耳目來保護她嗎?那相反,百椿一向得寵,豈不是被置于風口浪尖之上?
皇帝,莫非,是在利用百椿的……
我停止繼續想下去,「夢溪為何不跟你一起來?」
「夢溪姐姐說,她還不能見小主。」她的眼神有些閃爍,像她這樣的性格什麼都是藏不住的,定是有什麼事不能同我說。
「听聞御花園的蓮花開了一池,我還沒機會去看過,不如,我們一起去。」我笑看她,她一副有興致地模樣。
「好啊,那里我只去過一次,很漂亮。」
跟著我們一同去的是彥兮,嫻月和春喜那倆丫頭水火不融,不知又跑哪里去自在了。
我們一路來到御花園,在不遠處竟見了寧貴妃。
她的身邊還有一人,那女子身著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外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額上綴著流蘇。听聞寧貴妃與新晉的秀女安貴人是遠房親戚,那麼這女子定是安貴人秦韻香了。
華羽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口,有些怯懦地看著不遠處,那目光是看向寧貴妃的。
「這莫不是瑾常在?」寧貴妃發現了我們,本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便拉著華羽大大方方地出來了,「呦,這不是本宮殿里的宮女嗎?這發跡了倒是忘了主子了。」
華羽的手在顫抖,怪不得她如此害怕,原來華羽以前竟是寧貴妃宮里的宮女。
「娘娘,奴婢……」華羽本想跪下,我拉住了她。
「不知娘娘在這里,臣妾叨擾了。」
「這倒無妨,瑾常在與這丫頭交好也不奇怪,你們身世倒是相似……」寧貴妃醉翁之意不在酒,「興許是惺惺相惜吧,安貴人你說是不是?」
「回娘娘,是。」秦韻香點頭應聲,似是十分乖巧。
「你瞧這魚兒本還露頭,這會兒,它們倒是跑了。」古有魚兒見尊貴之人便會露頭,寧貴妃是在諷刺我們身份低微,不配與她游園……
華羽定是沒有听懂話中之意,踟躕一會兒便猶豫地接話道︰「……娘娘,恐是要下雨了,所以魚兒才會浮上來……」
「噗嗤」笑出來的竟是寧貴妃身邊的安貴人,寧貴妃聞聲瞪了安貴人一眼,安貴人噤聲,她隨即瞪向華羽,「好大的膽子,本宮可讓你說話?婷織,掌嘴。」
「奴……奴婢知罪……」華羽這次下跪我倒是沒攔著,寧貴妃被拂了面子,臉上有些掛不住。
「慢著。」我擋在華羽身前,跪下,「娘娘,請饒了羽采女,今日皇上若是見了她臉上的印子,定不會歡喜。」
這時驚訝的人不止是寧貴妃和安貴人,就連華羽也忘記了現在的處境,詫異地看著我。
「好大的膽子,竟敢妄自猜測聖意!」
「奴婢是不是猜測,娘娘過了今日便會知曉,若不然便隨娘娘處置!」
終是在寧貴妃半信半疑之下放我們離開,而我奮不顧身去幫華羽,是因為我清楚皇帝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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