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坐著白姨,一旁站著嚴伯,嚴立見二少爺下樓了,對他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司徒清朗在茶幾旁站定,司徒政拿起一疊資料,無聲遞給他看。
他只看了一眼,頓時怔住了,這是他今晚在鬧市區飆車的報道,他開了軍牌的車出門,又因為趕著救甜心而在鬧事區一路超車,這些全被人拍下來了。
他竟然撞翻了一輛摩托車?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這是怎麼回事?」司徒政開了口,仿佛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司徒清朗不知怎麼解釋,也懶得解釋,他知道既然父親能拿到這些資料,也一定知道他今天晚上到底是去做什麼了。
「我托了關系好容易才把這些報道扣下來!你知道如果這些東西明天上了報,你會有怎樣的後果嗎!」司徒政怒斥。
司徒清朗沉默無語。
「跪下!」司徒政厲聲喝道。
司徒清朗端端正正跪在他面前,同樣是一句話不說。
「嚴立,把我的軍棍拿來!」司徒政呵斥一旁的嚴立。
「首長,這大晚上的……您看要不……」嚴立知道司徒政又要家法伺候二少爺,可他不忍心看著那孩子被打。
「嚴立!讓你拿你就拿!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這些話了!」司徒政毫不領情。
司徒家對兒子的家法向來嚴苛,動輒便會被打,司徒清朗習以為常,他甚至想說不定哪一天,司徒政真會把自己的腿給打斷。
嚴立老老實實拿來那截約三尺長的軍棍,白婷在旁有意無意地說︰「老爺,你下手輕點,清朗那孩子不是故意的。」
司徒清朗涼涼地笑了一聲——這些話又什麼時候輪到她一個局外人說了?
「你這混賬!太讓我失望了!」伴著這句話,軍棍呼嘯,重重抽在司徒清朗的後背上,登時那里傳來火辣辣的劇痛。
司徒政本身也是特種兵出身,雖年逾古稀,卻依舊身板硬朗,手上的力道一點都不減。
「你知不知道現在多風口浪尖?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都等著看官二代出差池?前幾天徐老兒子的事情你忘得一干二淨?不長記性!」
司徒清朗結結實實地挨下來,一聲不響,毫無回應。
一記接一記的悶棍打下來,打到他整個後背都麻木了,白婷站在一旁「呀」了一聲,清朗的淺色條紋睡衣上已經現出斑斑血跡,想必已經破皮流血了!
「混賬!你告訴我,你到底去干什麼了!」司徒政肺都快要氣炸,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最讓他驕傲的兒子卻一次又一次犯錯,一次又一次讓他顏面盡失!
「我不會說的。」司徒清朗輕描淡寫地回答。
「很好!那你是不在乎你被記過了!」司徒政厲聲喝道,「我告訴你,再有一次,你馬上就會被降級處分!你小時候所有的夢想都會化為泡沫!這條路你再也別想走下去!」
「我的夢想早就沒了。」司徒清朗倏然抬起頭,神情冷漠地看著父親,第一次在他面前說出了違逆的話!
「二少爺!」嚴伯在一旁又氣又急,這孩子是瘋了嗎!竟然敢跟首長頂嘴!
「你這不孝的逆子!」
司徒政手下一重,那原本結實無比軍棍突然斷為兩截,司徒清朗皺了皺眉,險些沒撐住。
「老爺!」白婷嚇得臉色慘白,她分明看到清朗背後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大半睡衣,這身上的傷口,沒個十天半月的恐怕好都好不了!
「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再見那個叫甜心的丫頭,她對你、對我們司徒家來講毫無用途!」
司徒清朗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如果我說不呢?」
「沒有不!你未來的妻子只可能是何靜,無論你是否接受!」司徒政甩手將茶幾上的青花瓷杯打落,「生在司徒家,你沒有第二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