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政不急于讓清朗有什麼表態,在他心里他始終認為他這個逆子還不足夠成熟,還需要社會和人生的磨礪,在某些問題上他還是太優柔寡斷瞻前顧後,尤其是在情感的問題上。
身為一個軍人,司徒政從來不認為「鐵血柔情」是什麼好事情,既然當了兵,就應該把「家」置之度外,家只能成為一種助力,而不是成為一顆絆腳石。
司徒清朗無從反駁,他抬頭看了一眼司徒政,反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對我有幫助?我不希望我的感情是建立在相互利用的基礎上。」
「你對于感情的態度是理想化的,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當今社會已經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你不能保證她就一點都不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她本來就沒有,她不需要這些,我們兩個在一起是我先提出的,她本身沒有這樣的想法。」司徒清朗篤定地回答。
「看來她很會放下香餌釣大魚。」司徒政冷笑回答。
「為什麼你總把人心想的這麼壞?我跟你說了她不是這樣的女人,她很單純,她才只有20歲,才剛上大學,無父無母的可憐透了!為什麼你不能放過她?難道你覺得她還不夠可憐?」司徒清朗越發激動,差一點直接站起身來反駁!
司徒政卻是不疾不徐地笑了笑,抽了兩口煙,隨後將煙掐滅在煙灰缸中,轉而又問︰「所以,你是在可憐她?」
司徒清朗額頭青筋隱隱暴起,他強忍著心頭怒火說︰「以前可憐,但是現在我喜歡她。」
「你能給她什麼?你能保證你這一生不出任何意外?你能保證將來你不會拉她下水?」
司徒政又尖銳地觸及到司徒清朗一直在猶豫的問題,他原本就擔心這個,此時再被父親問起,他根本沒辦法保證,沉吟片刻後只得說︰「我不能,但是對何靜,我同樣不能。」
「何靜跟她有本質的不同,何靜出生在軍人家庭,自己又是個文藝兵,耳濡目染的早就知道軍人生活有多少種意外,我相信在她心里她隨時做好準備你會出意外,你會犧牲。」
「我不喜歡何靜,我說過了。」
「何靜沒有你,還有家人;來見你的那個女孩沒了你,就什麼都沒了。」司徒政強調。
這句話無疑在司徒清朗心上狠狠劃了一道口子。
「你太年輕,經歷的大風大浪並不多。」司徒政點評道,「之前的爆破案如果算一次,至少當時你的心里沒有任何人只有你自己;而現在,如果再有一次生死考驗擺在你面前,你所想的就絕不僅僅是‘活下去’這麼簡單,你該想如果你死了怎麼辦,她怎麼辦,你的每一個遲疑都會要了你的命,這就是我不贊成你們在一起的原因。」
「那麼何靜呢?難道你不擔心你對何伯伯沒法交代?他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托付給你,你卻讓她抱著隨時守活寡的心思跟我過日子!」
司徒政聞言,半晌不答,父子對坐片刻之後,他終于說︰「我認為何靜已經很成熟了,一個成熟的女人,感情和忠誠並不是放在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