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朗醒來的時候,司徒清清正好陪在他身邊。
過了兩天斷片的日子,他差點就忘記是怎麼回事,直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和雪白的天花板喚回他意識。
習慣性地就想要找甜心,司徒清清紅著眼眶趕緊問︰「二哥,你好點了沒?有沒有哪不舒服?」
司徒清朗搖搖頭,失魂落魄地盯著天花板。
他為什麼沒直接死了?
當他意識到甜心不在時,他首先想起的就是司徒政給的「兩周」期限,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不知道幾天了,他是時候給出答復了,而在他心里,也已經有了答案。
他嘴唇動了動,司徒清清馬上用湯匙舀了水遞到他唇邊,司徒清朗嗓子都快干的說不出話來了,他艱難地問︰「甜心呢?」
「她在家,她沒事,挺好的。」司徒清清帶著哭腔說,「就你有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差點死掉了!你嚇死我算了!」
要是真死了就好了——司徒清朗心中苦澀,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比他傷口更痛。
他接著擔心︰「她脖子和腳踝的擦傷怎麼樣?」
「都沒事,就是一點點擦傷而已。」司徒清清吸了吸鼻子,「你放心,薇薇陪著她呢,你關心你自己就行。」
司徒清朗應了一聲,疲憊地閉上眼楮,他還沒從那場驚魂中回過神來,卻又要面臨更痛苦的折磨。
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司徒清朗听出這是司徒政來了,于是有些費力地撐起身子,司徒清清趕緊替他墊上靠枕。
伴著門外一聲「首長好」,司徒政陰著一張臉走了進來,問也不問清朗的身體怎樣,便對著清清命令道︰「你出去。」
司徒清清心里咯 一聲,知道爸這是要跟二哥下最後通牒了,她磨磨唧唧的不想走,想再借機挽留哥和甜心的機會,可是司徒政這次根本不給她撒嬌的機會,直接讓嚴立把她領出去了。
父子二人相對,司徒政將一份報紙砸在司徒清朗身上,厲聲道︰「自己看。」
司徒清朗拿過報紙掃了一眼,眉頭緊鎖,不再說話了。
「事情已經鬧大,你救了人質,開槍是正當防衛,這些姑且可以作為你魯莽的理由,然而你冒險對人質開槍,輿論現在揪著不放,況且那把槍是李久治的,你自己也知道後果。」
「久治呢?」
「背處分去了,替你扛黑鍋。」司徒政面無表情道,「你也算僥幸,要是當時誤殺了人質,你現在就不是背處分的問題了!」
「我知道我不會傷到她。」司徒清朗耐著性子解釋。
「你知道?你知道算哪門子知道?大眾怎麼看你?那麼多雙眼楮都盯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殺人滅口呢!」司徒政聲音越來越大。
司徒清朗無言以對,他知道自己當時真的很冒險,這種事情如果再重新發生一次,他甚至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像當時那樣果決的開槍。
司徒政見他不說話了,也不想就此事再多講,他含混地說︰「上面看你救人為先,又受了傷,這又是一次過大于功,沒給你記處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否則你的職業生涯就別想保了。」
「是,我知道了。」司徒清朗答道。
司徒政滿意地點點頭,話題一轉便說︰「接下來我們談談你的私人事情,我讓你考慮的問題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他原以為這又是一次毫無成果的質問,甚至卯足了勁的想給司徒清朗施壓,豈料他這個一向違逆他的兒子竟然看了他一眼說︰「我已經想好了,就按您說的做。」
「什麼?」司徒正一愣,沒反應過來。
「請讓我再跟她見一次面,我決定跟她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