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九點,司徒清朗驅車駛往機場,不能回家讓他心情暴躁不已,然而他毫無辦法,因為他要送何靜搭航班回家。
他是晚上八點多才被父親告知有這回事,當時他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去,豈料一通電話讓他馬上回家抱老婆的希望徹底泡湯。
何靜終于要走了,這對于司徒清朗來講是好事,于是猶豫再三,雖然心里不想,但卻還是去了。
最起碼要感謝一下何靜最後沒繼續跟自己糾纏下去,無論她用什麼借口來為自己開月兌,最起碼,她的放手成全了他和甜心的婚事,也讓父親沒理由再從中反對干預。
從家里接了何靜,她還是那副樣子,無精打采,看上去似乎更柔弱了。
她坐上司徒清朗的車,沉默地坐在後座上,目不轉楮盯著那個優秀的男人,他無名指上的鑽戒刺痛了她的眼楮。
那是自己的……
那本該是屬于自己的,而現在鑽戒的另一只卻戴在一個搶走自己幸福的女人手上!
每每想到這一點,何靜都覺得心都在滴血,然而白姨的話時不時就會在她耳邊縈繞,讓她從仇恨中冷靜下來。
她要做一個有智慧的女人,一步一步,把清朗搶回來!
司徒清朗今天累得不行,也實在是沒什麼話說,索性一路沉默。
警衛員袁彬早早的就在機場辦理了登記手續,行李已經進行了托運,所以留給何靜的時間還算充裕,她還有機會多跟清朗待一會。
車子在機場內停車場里停好,司徒清朗下了車,替何靜拉開車門。
何靜裹緊大衣,瘦削的臉上似乎還有淚痕。
她輕聲說︰「你不用送我去候機了,有袁彬就行。」
司徒清朗想了想,算了,反正都送到這里了,再進去待一會也不遲。
「我送你進去吧,你昨天幫我開月兌,我還沒好好謝謝你。」他誠懇地道。
何靜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于是司徒清朗走在前面,她默默跟在後面。
到底要多久才能名正言順牽著他的手呢?到底要多久才能緊緊依偎在他身邊?
司徒清朗身姿挺拔,那副英俊的容貌實在是太惹眼,以至于當他走過去時,他周身的氣場和他不凡的氣質足以讓人頻頻回頭。
在他的光芒之下,何靜越發覺得自己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女人而已,而他的光芒讓她甘願像飛蛾撲火一樣,不計一切代價的撲上去。
兩人走進候機廳,航班還有1小時起飛。
司徒清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快十點了,也不知道甜心這會在干什麼。
他並不知道此刻可憐的小甜心正縮在沙發上,半夢半醒地開著電視,迷迷糊糊看著卡通片,準備著等清朗回來時,自己能夠第一時間知道。
「你在看什麼?」何靜苦笑,「看她有沒有打來電話?」
「對。」司徒清朗毫不避嫌地解釋,「太晚了,怕她擔心。」
這話深深刺痛了何靜的心,她踟躕片刻,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她?難道你不覺得你們之間有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我喜歡的就是這種不一樣。」提及甜心,司徒清朗隱隱發笑,他輕聲說,「你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如果懂的話,我從一開始就不會愛上你。」何靜怔怔地說。
她突然使用「愛」這個字,司徒清朗覺得渾身不自在,他張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麼。
「不過你放心,現在我已經釋懷了。」何靜笑了笑。
司徒清朗頓時松了一口氣,他贊同地說︰「你會找到更好的人,我說過的,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而我需要的,是一個對我有包容心的妻子。」
「甜心才20歲,她能有什麼包容心?」
「不要小看她。」司徒清朗蹙眉,「她比你想象的更優秀,她能吃苦也能忍,對于我的一切,她一直在包容。」
他字字句句都是在夸她,何靜听得心都快碎了。
司徒清朗見她表情有恙,忽然也覺得不妥,思付片刻後,他再次說道︰「真的很謝謝你昨天對我父親做出那樣的解釋,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做,但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何靜失神地笑笑,輕聲說︰「我能為你做的事情不多,有很多你或許都覺得不值一提,我想,如果不能嫁給你的話,幫你和她在一起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的事情了。」
司徒清朗一怔,這個女人再次讓他有看不透的感覺了。
她說過這句話之後,他就再無什麼可說,兩人相對而立,司徒清朗不自覺,又看了一眼手機。
「你還是回去吧。」何靜紅著眼眶說,「你不用在這里陪我的。」
司徒清朗看了一眼時間,距離登機時間只剩下15分鐘了。
「也好。一路順風。」他點點頭,「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情盡管開口,我希望能盡早把這個人情還上。」
「如果有機會的話。」何靜忍了忍,她並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司徒清朗她日後還會回來這里,並且會一直住在這里,直到把他搶回自己身邊。
「那麼,我告辭了。」司徒清朗禮貌地欠了欠身,轉身便走。
他離開的樣子沒有絲毫留戀,甚至仿佛卸下了天大的包袱似的。何靜心里不是滋味,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她忽然叫住他︰「清朗,你還欠我一個擁抱和一個吻!」
司徒清朗腳步一停,轉過身來。
何靜咬著嘴唇,顫抖著說︰「你以前說過的,如果我不化妝的話,你願意抱一抱我……現在我要走了,你可以給我這個擁抱嗎?」
她眼神太可憐,瑟瑟發抖的模樣讓人動容,然而這其中並不包括司徒清朗。
「我已經結婚了。」他右手下意識地撫上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轉了兩圈,「這個虧欠,可能我也無法彌補了。」
「你欠我很多。」何靜哭著說,「如果你可以給我一個擁抱的話,你欠我的人情債就可以勾銷了……如果……」
「沒有如果。」司徒清朗堅決地說,「何靜,很抱歉,這件事情我做不到。」
候機牌顯示何靜的航班已經開始登機了,司徒清朗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沉聲道︰「我回去了,一路順風。」
說完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