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朗把她扶正了,實在是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自己的車停在這里,路面又不濕不滑,她要怎麼不開眼才能騎著車子撞在自己車上?
于是他低頭看了一眼,看到車前被刮蹭掉一塊漆。
可真是夠讓人糟心的,他平時都讓人把配車打理的干干淨淨縴塵不染,突然車子被刮花,他這個強迫癥簡直都有點看不下去。
那女生歪歪斜斜的,單憑一只腳好像根本就站不住,然而司徒清朗實在不想讓她坐在自己車里,加之他還在等甜心電話,想要這會走開送她去醫院根本也就不可能。
于是猶豫之間,一旁指指點點的聲音更甚了,生生將他的車圍出個人牆來。
一向氣定神閑的他臉黑了。
「麻煩你……送我去醫院……我的腳踝好疼……」那女生怯怯地哀求。
她注意到他無名指上帶著婚戒,是卡地亞的款,而且他身上雖然只著普通軍裝,然而腳下那雙低調的皮鞋卻是價值不菲,而且是她這種品牌通不認識的牌子,像是手工打造的。
這個金主她吃定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方設法要到他的聯系方式。
「我現在有事走不開。你在這里稍等一下好了。」司徒清朗雖然頗有些不耐煩,卻也沒脾氣差到一腳把人踢開的地步。
「那,那我能進里車里坐一會嗎?」她再次楚楚可憐的提出要求。
司徒清朗眉頭不易覺察地動了動,開始覺得這女生有點奇怪。
平白無故摔在自己面前這本身就是很說不過去的事情,大學配備有校醫院,她要是真受了傷,第一反應應該是先讓校醫檢查才是,再加上她一直往自己身上黏,更讓他覺得有些可疑。
他想起清清說過的話——安橋大學里多得是女生想傍金主,那些外圍女就想靠著這種方式擠進豪門里去。
他突然說︰「不然這樣,我這會真的走不開,我把我的手機號留給你,你先讓你同學扶你到校醫院檢查,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你給我打電話,我負責你的醫藥費,這樣可以嗎?」
軍官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好听,女生不由听呆了,然而她敏銳地察覺出他的不高興,心說還是見好就收罷,畢竟能拿到手機號,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圍觀人群爆發出一陣噓聲,當然以男生為盛,女生已經被眼前軍官俊逸的外表迷得七葷八素,不但沒覺得他不通情理,反而覺得他很有紳士風度,又很照顧人,頓時更有好感了。
學校里,甜心已經找了借口順利從輔導員那里請下來假,正喜滋滋地通知清朗這個消息,可打他電話卻一直是無人接听狀態,也不知他到底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她心底納悶,對眼鏡妹說︰「我得出去看一下,清朗不知道怎麼了一直不接我電話。」
「我陪你去。」眼鏡妹熱心地回答。
甜心點點頭,焦急萬分地往校門口跑去。
司徒清朗在女生遞來的便箋紙上留下手機號,剛合上筆,甜心就從圍觀人群中風風火火擠進來,驚慌失措地問︰「怎麼了清朗,出什麼事了嗎?」
甜心之前被劫導致在安橋大學一夜成名,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存在,有部分男生甚至還將她奉為大一女神學妹來著。
這女孩自然也听說過甜心的名頭,只不過她對不上人,甜心又很少在校園里閑逛,在場的圍觀人群中,只有一小部分認出她來。
她跟這個幫她的這個「當兵的」有關系啊?
人群中又開始指指點點——好好命喔,不但出了名撿回一條命,還能和軍官有染。
司徒清朗見甜心來了,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轉彎,他拉著她的手問︰「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給我打電話的麼?」
「我我請過假了,然後打你手機,結果你沒接。」甜心喘著粗氣,皺眉看著眼前一臉要哭的漂亮女生。
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這是誰的自行車?清朗撞人了?
司徒清朗一模口袋,發現手機落在車上了,于是一臉歉疚地說︰「抱歉,手機剛才忘了帶出來。」
女生完全被晾在一旁,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然而她卻是注意到甜心了,並且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
居然跟這軍官是同一款式,明顯是卡地亞的婚戒了,難道這兩人已經結婚了?
甜心雖然平時沒什麼脾氣,然而一旦有人侵犯了她,她還是很咄咄逼人的,更何況眼前這女生看上去就不討喜,一臉濃妝艷抹地賴在清朗的車前,她她她是想干嘛!
于是她彪悍地推開清朗,橫眉怒對,掐著小蠻腰問︰「喂,你是怎麼回事?我老公撞你啦?」
司徒清朗听到她這麼說,險些笑出來,這脾氣大的小野貓又吃醋了,而且居然張口就說「老公」,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哪只小貓哼哼唧唧的說自己不想公布結婚身份來著。
那女生驚呆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老公?」
甜心避而不答,強勢道︰「我說學姐,你這是騎自行車自己摔了嗎?他的車就在這停著,而且你看這里又沒有結冰路面也不滑,你是怎麼撞到他車上的?再說——」
甜心一把拉開她,指著車前被刮蹭掉的漆︰「漆都掉了,這要好多錢呢。你的腳有事沒事?你不就是被自行車砸了一下嗎?要麼以後你還是別騎自行車了,你騎的不好,真誠推薦你選擇公交,安全又省心。」
司徒清朗忍笑,肚子里早就腸子打結了,他這小****不愧是學法律出身的,完全有當律師的潛質。
那女生被甜心的伶牙俐齒逼問得說不出話來,滿臉通紅,眼看著又要哭了。
甜心忽然蹲去,在她自稱「受傷」的腳踝上捏了一下,立刻氣定神閑地站起身來︰「你能走的,你自己走走試試,根本就沒有什麼問題的嘛,沒有扭到也沒有腫起來,你到底在哭什麼?」
這下司徒清朗意外了,他還不知道甜心這是說給別人听的還是自己真會這麼三腳貓的功夫,然而看甜心的表情,卻是挺篤定的,搞得那女生完全下不來台。
「怎麼回事呀?這個人是不是想傍人來著?」
「對呀,你不知道嗎,她就是那個英語系的系花,之前跟一個很有錢的外國男人談戀愛來著。」
「我知道我知道,那個男人都老啦,肚子那麼大,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把她給甩了呢!」
耳听著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那女生臉又白變紅,又由紅變黑,突然逃命似的地說︰「那,那我先去做檢查,對不起,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