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了身子,靠近了兒子的睡眼,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
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就好像是洪水一樣的泛濫,心里面仿佛被什麼東西填滿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了遙遙,有了兒子,他還求什麼呢?
這一個想法,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遙遙,他的遙遙,他一定要重新追回她滬。
幫自己的兒子蓋好了被子,把他露在外面的手和腳統統蓋好了以後,容言便起身打算離開月復。
書桌上,慕生的書本還攤在桌子上面,忽然,有一種抑制不住自己沖動的感覺,他輕輕的走到了書桌前,翻開了他的本子。
只是畫圖的本子,上面都是用蠟筆畫的畫,只是近期的一張,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大叔,躍入了容言的眼楮。
惟妙惟肖傳神的畫筆,很輕易的就能讓人看出來他畫的是什麼,也就是在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容言便再也難掩自己內心的激動。
因為畫上面的人,分明是他。
回頭看到他依舊睡得香甜,容言的心里面升騰起的一種為人父的驕傲,快要讓他淹沒,只是,那五年的缺席,卻是他永遠也沒有辦法補救的遺憾了。
本子上面有名字,容言看到了,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兒子的名字,姓路。
他沒有生氣,沒有不舒服,沒有責怪遙遙為什麼不讓他姓容而是姓路,他沒有資格。
中年(2)班,路慕生。這就是他的名字。
容言略微粗糙的手指婆娑過他幼稚的歪歪斜斜的筆跡的時候,他知道就連自己的嘴角都是笑著的。
心里面有一個想法,他便馬上也付出了行動,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調到了拍照的模式,當然,調成了靜音。
靠近了小家伙的睡顏,他拍了一張慕生的照片,小心翼翼的將他存在了自己的文件夾里面,文件名,我家兒子叫慕生!
已經很晚了,容言卻是沒有了睡意,這個小窩里面很小,和自己的大房子根本沒有辦法比較,可是卻是那樣的溫暖。
這里,有他的全世界,是別人用任何東西和他交換,他都不會交換的珍寶。
遙遙的房間和慕生的房間,只是隔了一道牆,他原本想著要去客廳睡的,但是經過遙遙房間的時候,卻是忍不住打開了她的房門。
他沒有一點不正經的思想,雖然他是想得要命,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對遙遙怎麼樣的話,她一定會封殺自己!
而他自己也會覺得自己很齷齪。
外面風雨大作,而屋子里,卻是那樣的安靜溫暖。
遙遙已經睡著,微微的有點小鼾,看來是真的累了。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只是希望,在她睡著的時候,在她不刻意對著自己擺冷臉的時候,偷得一點她柔和的笑臉。
五年來,她更美了,也更有魅力了,說實話,以前,他沒有能夠抗拒遙遙的魅力,現在,更是陷得不可自拔,他依然記得剛失去她的那段時間,他每天喝很多的酒,卻發現自己喝再多,都有沒有辦法喝醉,也是從那個時候來時,他開始討厭酒的。
之後,他又拼了命的抽煙,大家都說,煙是最最好的東西,他是這個世界上,在你最寂寞的時候唯一還能夠幫你消磨光陰的好東西。
只是原來遙遙對自己那麼的重要,她走了,天仿佛也崩塌了一般,就連他最愛抽的煙,也沒有辦法能夠救贖他的靈魂。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開始戒掉了自己很多年的煙癮。
熟睡的遙遙完全不知道身邊有人那麼貪戀的看著她,一雙含情脈脈的眼,有些晶瑩。
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了,容言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感覺到自己的身邊有人,遙遙微微一笑,睜開了眼楮,甜甜的喊了一聲言言……
「言言,你還沒有睡啊……」她伸出了自己的雙臂,勾住了容言的脖子,然後,紅撲撲的小臉就貼在了容言的胸口,距離,那麼近,那麼近。
容言被她不然的動作嚇到了,同時也太過驚喜了,竟然一下子連自己要干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是任由她這樣摟著自己,她眼神迷蒙,看著自己的沒有交點,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接著沒有了下文……
而容言的一
tang顆心,卻是被她搔亂了,緊張的,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原來,她是在做夢吧,居然,做夢都夢到自己……
容言知道自己應該開心的,但是更多的卻是心酸還有心疼,他到底給過遙遙什麼?給過她的除了傷害,還有什麼呢?
還是這樣的大雨天,他這輩子都記得,五年前的大雨天,她哭著控訴他的一切,是不是忘不了余心彤,是不是不姓路,對他來說就什麼都不是,那個時候他真的是混蛋,她該有多傷心呢?
沒有辦法衡量。
這麼近的距離,容言抱著她,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了她的肩窩里面,吸取著她身上的香氣。
真是久違了啊……
遙遙遙遙,我的遙遙,能夠再一次抱到你,此生,再也沒有奢求,現在的著一切,會是一個美麗的夢嗎?因為太過美好,我甚至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就算這是夢吧,我真的恨不得自己永遠都不要繞過這個夢醒來。
終于,他按捺不住自己的沖動,心都有些顫抖,慢慢的,小心翼翼萬般珍惜的,將自己的唇,印上了她的,輾轉纏綿……
她居然做春夢了嗎?遙遙一大早就醒了過來,確切來說,自己是被驚醒的,因為夢里面她居然夢到了最最不該夢到的人,她居然夢到了容言,而且更加過分的是,夢里面,她居然還抱著他親吻他,實在是太作孽了,她怎麼會夢到這樣的畫面,怎麼可以夢到這樣的畫面。
遙遙將自己蒙在被子里面反復的自責著,卻在下一秒反應過來,容言昨天晚上住在了這里,他,應該沒有亂來吧,想來他也不敢猜對。
容言早上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喉嚨很痛很難受,看來只昨天因為受了涼,再加上沒有注意,感冒的緣故吧,昨天,在沙發上,思量想去,很晚才睡著的他,今天醒過來的時候,眼楮里面滿是紅血絲。
只是他也沒有多呆,醒了以後,就立刻起床幫兒子做早飯了,當然也是為了遙遙。
遙遙這一次沒有多留他,因為他知道恩煬知道今天自己不能送孩子上學,一定會來送兒子上學的,她不能夠讓子喬看到容言在這里,她還沒有決定重新接受他,當然不能讓子喬覺得她們已經在同居。
容言也只好作罷,本來想送自己的兒子上學的,但是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就沒有勉強,吃完了早飯以後,面開著車子離開。
大雨過後的天氣,正是晴朗,空氣也變得清新了,所有的東西,都像被洗過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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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上午,容言做事都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氣,頭很痛,痛到讓他沒有辦法思考問題,手上還有一大堆的文件要批,最近工作有積壓了很多,很多的賬目要清理出來,容言恨不得自己能夠把自己劈成兩半來用。
夏源從他進來容氏的時候就看出來他的臉色很紅,也沒有什麼精神,知道他再一次進了他的辦公室里面詢問上一季度的業績報表的時候,他才發現了容言的不對勁。
進去的時候,他就發現容言趴在了自己的大班桌上,抬不起頭。
「老板,怎麼了?醒醒……」夏源走過去拍拍他,當他的手觸及到了容言的臉蛋的時候,他身上的溫度燙的嚇人,他真是會開玩笑,怎麼都燙成了那樣了,還來公司上班?簡直胡鬧!
然而容言卻是完全不省人事了,他已經陷入了昏迷。
夏源把他送到了最近的醫院以後,才知道容言是感染了風寒,再加上勞累的關系,抵抗力下降,才讓感冒病毒入侵的。
這家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是去找遙遙的嗎?怎麼搞成這樣回來了?
看來,這條收復失地的道路,言言走得並不是很順利呀,他實在是有必要幫他一下了。
晚上的時候,慕生表面不說,其實早就已經不露聲色的期待著容言的到來,只是自己等了很久,容言也沒有出現。
早上走的時候,容言說了,只要他還想吃他做的飯,那麼他就一定會再給他做的,他記得當時他挺明顯的表達了自己想要再吃啊,為什麼他不來了,難道是他暗示的不明顯嗎?
反觀路遙,也是沉默納悶,她是不想他來的,但是,真的不來,卻一點也不像是容言的個性。
正思忖著的時候,家里面的電話響了,來電的人是夏源。
「喂,你好~」遙遙不可能夠夠不到電話,當然是慕生接的電話。電話那一頭的夏源顯然是一愣,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反應。
「請問是那位找?」慕生好心的再一次提醒,這一次,夏源總算是反應過來。
「那個,慕生是吧,叫你媽咪接電話,你爹地今天不能過來了,他生病了。」夏源盡量用不緊不慢無所謂的語氣說著,好像容言生病,不過是小事一樁,但是,這句話帶來的效果,卻是可想而知的。
慕生顯然是愣住了,那個大叔,在他眼里那麼強大的大叔,怎麼說生病就生病呢?他居然心里面還很擔心,他到底怎麼樣了?那麼嚴重嗎,導致今天他都不能過來了。
連慕生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對容言有所期待了。
遙遙接到電話知道容言的消息的時候,心里面首先浮現出來的也是擔心,其次是內疚,夏源在電話里面說的很清楚了,容言是因為重感冒,再加上勞累的緣故,才生病的,現在體溫還沒有降下來,已經燒到了三十九度了。
很想去看他,遙遙告訴自己,只是出于普通的關心而已,只是現在她根本就不能多做走動,這樣牽掛的一顆心,居然已經讓她煩躁不安。
最終還是沒有去看他,可是遙遙怎麼樣也沒有想到,那一天容言沒有過來,再見面,又是好久以後了。
時間一晃,又晃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之內,遙遙沒有容言的一點消息,他好像在一次從自己的生命中退出了一般,杳無音訊。
她一直想著,為什麼他又選擇離開自己呢?難道,他改變了自己的注意,對于自己,他放棄了嗎?這麼的沒有征兆,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之前他照顧自己,照顧著兒子的那個日子,都是夢境一般。
慕生這些天話也變得少了,看來,他這容言之間的關系,不但沒有變好,反而變得更加壞了,如果注定容言和慕生沒有父子之緣的話,容言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給慕生希望呢?
一切都是她的猜測,沒有人為他證實,直到路遙和GT無限已經正式合作了,她才听到了一條消息,才知道這些天,容言為什麼沒有出現的原因。
他現在在哪里,一個人嗎?有一種沖動,想要奔到他的面前,給他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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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你心不在焉。」慕生看到路遙手里面的書半個小時了還是那一頁,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大叔最近一直沒有來,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心里面向著,大叔的考勤分數,他都要給他打零分!
「哦……沒什麼,媽咪……媽咪餓了,做飯給你吃好不好?」路遙從沙發上站起來,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廚房里面,開始忙碌。
看著媽咪失魂落魄的背影,慕生知道不能夠在這樣下去,他必須采取行動,幫助自己的媽咪,找回春天,當然,不管是大叔也好,還是子喬叔叔也好,愛媽咪的人,他就會接受。
只是,心里面又本能的低咒了一聲,該死的大叔!
以為不會再見面的,卻在周五去公司的時候,在GT無線的公司門口見到了他,半個多月不見了,他的樣子,好像更加的清瘦了一些,樣子也有些憔悴。
容言里面穿了一件深紫色的羊毛衫,很薄,外面只穿了一件黑色加長款的風衣,他安靜的坐在了車頭上面看著天空,看起來,天又要陰沉下來,最近的天氣好像都是這樣,就好像人的憂愁一般。
路遙遠遠的看著他,而他,似乎還並沒有看到她已經站在電梯門口,隔著玻璃的轉盤門看著他。
路遙,在看什麼?同事小周走過來看著她遲遲沒有離開,在一邊看著什麼似的。
迎面走來的,是和路遙同一批進入GT的小周,剛結婚不就的女孩子,樣子很嬌小,但是性格很好,是路遙在公司里面比較談得來的朋友。其實有很多的主播在知道路遙有了孩子卻沒有老公以後,多少對她有些看不起,再加上她又牽扯到了公司的巨頭還有投資方的大老板,所以她們即使心里面有什麼想法,也依舊只是放在心里面。
只有小周,依舊像平常一樣的對她。
小
周的聲音這才驚醒了路遙,路遙對他點頭微笑,「沒什麼,天色好像又不好了呢。」她隨口說著,只是自己的眼神,依舊看著那個方向,那個方向,有他。
容言那邊發生的事情,和余心彤有關系,好像是向偉告訴了余心彤一切事情,包括自己不是鐺鐺的父親,包括,自己和向偉之間已經達成了協議,只要他出獄,容言會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離開。
余心彤不能接受,這個騙局其實容言早就知道的事實。
她覺得自己沒有臉面在容言的面前了,所以居然再一次自殺了,這一次,她不要向偉,也不要孩子了。
鐺鐺不知道這個事情,余心彤吃了很多安眠藥,就在自己租屋的大樓里,正好是那天物業去抄天然氣表,才發現了她,否則,她就真的死了。
可是容言不明白,為什麼這一次她這麼激烈,應該來說,鐺鐺不是自己兒子的這件事,余心彤應該有心理準備,為什麼還會這麼激烈呢!
她在醫院昏迷的時候,一直說的是對不起,一遍又一遍!
他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杜心慈,害怕杜心慈一著急,說漏了嘴,讓孩子知道了這件事情,鐺鐺不是五年前的小孩子了,現在他是一個懂事的小學生了,也很聰明,很多事情,都懂,他怕孩子知道了,對以後的心理發展會有問題。
路遙覺得有一種難以抑制的委屈,或者說生氣,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出現就出現說小時就消失呢?她就好像一個大傻瓜一般,任他耍弄,告訴自己要堅強的,可是自己為什麼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一顆心呢?五年前受傷害,現在,在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發現自己對他的感覺,居然不減反增,路遙,你實在是太沒有出息了。
路遙看到他進來,故意別開了眼,不去看他,明顯是在生氣了。
容言見她的樣子,微微滾勾動了唇笑笑,樣子很優雅,一邊的小周完全被征服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麼快的結婚呢?太悲慘了!
「小周,我去學校接下我家寶貝,然後咱一起去酒吧,或者你和我一起去學校吧,你不是一直想見我家慕生嗎?「路遙完全無視容言的存在,看也不看他,但是語氣里面卻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酸味,像是在賭氣一般。
「……額,好啊好啊……」小周對路遙的反應完全是條件反射,因為她的注意力,還是在容言的身上。
什麼?她要去酒吧,兩個女孩子去什麼酒吧,她到底在想什麼,還要帶著自己的兒子一起去,讓小孩子去那種糜爛的地方?慕生那麼純淨的孩子,她居然帶他去酒吧玩,她到底知不知道,酒吧是不讓孩子進去的!
「你要去酒吧!還要帶著孩子?」他的聲音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升高了起來,樣子有點想要吃人,小周一下子也恍然了,額……這兩個人,認識嗎?這個男人,好像很面熟啊,在哪里見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