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周圍,許一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樣的狀況,是許一凡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他以前生活在城市,甚至是都沒有見到過活的狼,更別說這狼群了。
貝齒咬著嫣紅的唇,黑色的瞳眸里面滿是慌張,「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怎麼辦…」許一凡的大腦急速的旋轉著,可是腦海里面一片空白,此時此刻,他真的是方寸大亂了,初到異世,什麼都不懂,還只是一個十五歲孩子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處理面前的這種危險。
「嗷嗷~」狼群看著被包圍的許一凡,發出勝利的低叫聲,忽然,兩道勁風破空而來,正前方的兩只餓狼,肥碩的身體騰空一躍,正對著許一凡的脖頸張開了鋒利的牙齒,眼看著就要撕咬上來,許一凡下意識的去擋,他害怕自己的生命就這樣流逝掉,害怕那即將面對的被狼群撕咬分食的痛苦。
「嗚嗚~」幾聲悲戚的低吟,讓一瞬間失神的許一凡意識到,預期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慢慢的放下自己的胳膊,許一凡看到那兩只撲向自己的狼正躺在腳下的土地上,不知為何,卻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森林里面,各種高大的樹木交錯地生長著,遮天蓋地抖著樹葉子,遮蔽掉明亮的月光,只留下一個個小小的光亮的斑點投映在林間的空地上。
許一凡大口的喘氣,看著面前的狼群絲毫不敢松懈,這一刻,許一凡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也是這一刻,讓許一凡在心底有了變強的想法。
經過剛剛的事情,那些急躁的狼群也變得安靜下來,它們貪婪的看著面前的許一凡,卻是不敢感有所動作。
暗夜無聲,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著,黑暗的森林里面,危機四伏。
「父親,都找遍了,沒有。」仙魚其一的小臉上滿是汗水,看著面前臉色嚴肅的仙魚祥飛道。
「阿祥,你說一凡他會不會知道了,會不會知道了那件事情,所以他離家出走了?早知道,早知道會這樣的話,今天上午,我就應該…」
看著慌亂的仙魚縴縴,仙魚祥飛忍不住出聲打斷她的話,「別胡思亂想,其一還在這里呢!」
那件事情,他必須守住,在許一凡自己做出選擇之前,他必須要保護好許一凡,這是他的責任。
「你們在家里好好呆著,我去找運河商量下怎麼辦?」仙魚祥飛皺緊了自己的眉頭,許一凡,絕對不能出事。
月無聲的移動,樹海打出嘩啦啦的聲響,許一凡知道,自己必須要逃,因為,無論是耗體力,還是耗精神力,他都不是狼群的對手。
黑暗充斥著四周,許一凡慢慢的轉過身去,看著那個髒兮兮的狼孩,許一凡緊皺的眉頭忽然間就舒展開來,或許,這里會是一個突破口也說不定,他是人,他畏懼狼,但是這個狼孩,最起碼和自己一樣,都有著人類的身體。
看準了時機,許一凡忽然精神一振,整個人被一抹紅光包裹著,迅速的自狼孩的方向跑了出去,樹葉在風中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周圍一片嘈雜之聲,狼群緊追不舍,在這無聲的黑夜里面,上演著一場捕食與被捕食的畫面。
「你說什麼?一凡不見了?」仙魚運河霍然從書桌後面的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動作幅度過大的原因,那紅木做成的椅子 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站在書房門外,听著里面傳來的動靜,仙魚東方的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笑容,果然,許一凡的存在之于仙魚運河,比自己這個兒子還要重要。
「你站在那里干什麼?鬼鬼祟祟的。」透過沒有關上的門,看著站在房門前的仙魚東方,仙魚運河忍不住咆哮道。
「父親。」看著仙魚運河怒氣沖天的模樣,仙魚東方到了嘴邊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他想告訴仙魚運河,告訴仙魚祥飛,他看到了許一凡,他走進了別墅區西邊的樹海,可是,現在,看著自己父親的怒容,無論如何,仙魚東方也開不了口。
「運河,別對孩子這麼凶,怎麼說東方也還小。」仙魚祥飛看著劍拔弩張的父子兩個道,「東方,你父親就是這個火爆脾氣,你可別往心里去。」
仙魚祥飛的話剛剛說完,就听到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仙魚其一大睜著一雙血眸,面容慌亂的出現在仙魚祥飛的面前,看著仙魚祥飛慌張的道,「父親,有人看到哥哥進了樹海。」
一室寂靜,滿屋子的人都被這樣的消息驚住了,樹海?許一凡怎麼會想去去樹海,他明明就告訴過他,在他十五周歲之前,一定不能進去樹海,不說樹海之中危險重重,他一個普通人能不能活著回來?就是那個秘密,他也要守住十五年,不能讓許一凡看到。
仙魚運河臉色蒼白,而仙魚祥飛早就慘白了臉色,他哆嗦著站立在書桌邊,心底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天空中的圓月像是一只雪球,瓖嵌在墨藍墨藍的夜空上,顯得格外皎潔,這光穿過樹陰,漏下了一地閃閃爍爍的碎玉,叢林之中,暗潮洶涌。
許一凡側身,避過那撲上來的領頭狼,可是身體卻是在慌亂之中撞到了樹干上,一陣猶如骨頭碎裂般的傷痛自肩部蔓延至大腦,讓許一凡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可是,在這樣蘊藏著無盡深邃的黑暗之中,面對著狼群的追逐,能做的,只能是逃亡,耳邊,是匆亂的腳步聲,還有狼群低沉的嗚咽聲,月光西移,在天空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周圍的樹木越來越少,前方似乎是沒有了道路,那些追逐中的狼群放緩了腳步,一個個的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面前,是斷崖,陡峭的山崖像是被人一劍斬斷的那般,光潔的猶如鏡面一般。
許一凡頓住腳步,因為停下來的及時,身體只是晃了晃,然後就站在了峭壁上,而腳下的石子因為許一凡突然的用力,而自他的腳邊滾落下去,發出細小的「啪啪」聲。
站在峭壁上,看著深不見底的山崖,許一凡的烏黑色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悲哀,難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嗎?難道,他還是逃月兌不了被狼群分食的下場嗎?
以前看紀錄片,一想到這些貪婪的狼群分食動物的畫面,許一凡不禁大了一個冷顫,其實,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死亡的恐懼感。
狼群自林子里面走出,看著走投無路的許一凡發出嘹亮的嗷嗷聲,似乎是在慶祝他們的勝利,也似乎是在嘲笑許一凡的失敗,看著越來越逼近的狼群,許一凡暗自咬緊自己嫣紅的嘴唇。
他要怎麼做?他要怎麼辦?他還不想死啊!他還沒有活夠,包圍圈越來越小,面對著這樣的場景,許一凡努力的忽視掉自己內心的害怕和不安。
肩膀,又開始灼痛起來,心髒里面,似乎涌起了一股熱流,許一凡微微側過頭去,那股被召喚的感覺,似乎越來越強了,那個東西,似乎就是在這山崖之下,可是要怎麼樣,他才能過去。
就在許一凡的這一個愣神間,一道勁風自側面而來,許一凡下意識的去躲,然後就看到一個luo著的髒兮兮的身體自自己的面前掠過,許一凡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個向他撲來的黑影不是狼而是狼孩。
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側身,讓許一凡本來站在山崖邊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力,隨著那個狼孩的墜落,一起自山崖之上墜落進山崖里面。
「啊!」許一凡大叫出聲,風逆面灌進最里面,將他的呼喊撕扯的支離破碎,那失重的感覺很痛苦,一顆心掉在胸膛里面,似乎隨時都會迸裂而出。
站在樹海之外,看著那墨黑色的樹海屹立在天空之下,就像是這個黑暗的世界一般,讓身在其外的人看不到身在里面的人的處境。
這片樹海,連綿不絕,方圓百里之外,就是寬闊的大海,這其實是一片原始森林,在仙魚一族出現的時候,這片樹海就沒有人進去過,他們不知道里面有著什麼?但是卻是知道,里面危機重重,殺機四伏。
「父親,哥哥會沒事嗎?」仙魚其一看著面前的樹海,听著在微風中發出的瑟瑟聲響,略帶忐忑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問道。
「會的,一凡一定會沒事的。」看著那樹海,仙魚祥飛道,只不過那口吻,不知道是在說給身邊的仙魚其一听,還是說給自己听,月光下,仙魚祥飛繃著自己的面容,一臉嚴肅的看著面前的樹海,黝黑的大掌,緊緊的握成的拳頭,無一不在顯示著他的緊張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