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凡的周身,並沒有什麼有力的武器,他不像是阿郎,沒有利刃,五指卻堅硬如鐵,能夠劃開許多東西。
伸手,捏著那顆心髒,硬硬的,他的那點小小的力氣,根本就是蚍蜉撼樹。
蛟龍被天羅地網束縛住,身體在金色的光芒之中不斷的掙扎著,一雙暗灰色的眼楮,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許一凡皺著眉頭,看看自己的爪子,確定真的沒有什麼威脅性之後,終于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這個決定,在短期之內,甚至改變了他的命運。
張嘴,對著蛟龍的心髒狠狠咬下,皮肉碎裂,冰冷的鮮血自心髒的薄膜出緩緩流進許一凡的嘴里,冷冷的液體,帶著濃重的血腥味,灌進許一凡的身體里。
一聲亢奮而又痛苦的龍吟,刺破眾人的耳膜,也透露出了蛟龍的痛苦,身在天羅地網之中的身體,開始極力的掙扎起來,暗灰色的眼眸,一片鮮紅的血絲,蛟龍的整個身體都繃得直直的,天羅地網灼附在它的身上,生生被它撕開了一個口子。
「隊長,蛟龍好像發狂了,怎麼辦?」
「不要慌,穩住,它現在的法力還未恢復,沒關系的。」
蛟龍痛苦的申吟著,身體里面,許一凡滿臉鮮血,潔白的皓齒,也在不斷的撕咬之下,變成了刺目的鮮紅色。
「阿郎!」仙魚東方站在阿郎沉沒下去的地方,對著泥濘不堪的地面喊,金色的囚籠,完全被泥濘的沼澤地吞噬掉,這一刻,他不確定阿郎是否還活著。
周身,都是水,黑暗之中,阿郎的意識越飄越遠,但是有些事情,卻是隨著意識的渙散越發的清晰起來,他似乎看見了很多年前的夜晚,看見了頭頂彎彎的月牙,森林的深處,一個女人懷抱著兩個孩子拼命而又驚慌的跑著,粗重的喘息聲,面目猙獰的鬼怪,在她的背後不斷的驅趕著她。
忽然,女人懷抱著兩個孩子跌倒在地,山路上的小石子沁入掌心,火辣辣的疼。
「哇哇…」因為突然間的摔倒,兩個孩子開始爭先恐後的哭喊起來,彎彎的猶如月牙一般的夜晚,月光清冷如水,女人回頭,看著追上來的鬼怪,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臉頰。
「你真的就如此狠心嗎?他們可都是你的孩子啊?」無盡的月色之中,他看到了女人對著月光留下的眼淚,看著女人因為驚慌而扭到了腳,陡峭的山路上,女人忍著痛苦站起來,抱起地上的兩個孩子,接著往前跌跌撞撞的跑去。
「啊!」又是一個坑窪,女人慌不擇路,又一次摔倒在地上,可是這一次就沒有上次那麼幸運了,左手邊的孩子,隨著她的摔倒而被拋出去,一側,是萬丈懸崖,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跌落進山崖里面。
「許峰!」那是一聲淒厲的呼喊,伴隨著這聲淒厲的呼喊,阿郎一下子睜開了眼楮,周身,暗黑色的氣息再度圍繞其上,阿郎琉璃色的眼楮再度染上了暗黑色的顏色,整個人,逐漸的被邪氣所包圍。
「一凡…」看著周身漆黑的顏色,身在污泥不堪的沼澤地里面,阿郎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輕輕的呢喃出這個名字,而人,也如離弦的箭般,竄出了這污泥的沼澤地。
又是一聲清越的龍吟,此刻的許一凡,已經被龍血包圍,心髒,被他撕咬出一個大大的缺口,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自己,身體正在發生著本質上的變化。
沼澤里面的污泥水突然暴漲起來,在地上濺起一道數十丈高的水花,水花崩裂之處,一道藏綠色的身影凸顯出來,「阿郎!」
仙魚明歌听到聲響,回頭的一霎那,他似乎又看見了十五年前的那場噩夢,那一年,無數的仙魚族人喪命在那個男人的手下,他的手上,沾染著仙魚一族無數的鮮血,勢要將仙魚一族覆滅。
他的父母,無數孩子的父母,都在那場戰爭中死去,而許一凡,也是在那場戰爭之後沒有多久出生的,廢物的體質,據說也是在那次戰爭之中,母體營養不良造成的。
十五年了,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否還活著,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最後的下場,他的生死,成為了一個個秘密,但是族長說,那個男人,是不會在回來了,可是現在,面前站立的這個男孩,那周身森冷的暗黑色力量,不由自主的就讓他想起了那個男人,那個給仙魚一族帶來了極大傷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