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
「你……怎麼來了……」
冰冷的聲音和驚訝虛弱的聲音同時響起。
「謝謝你。我照顧晚晚就好。」柏銘濤的聲音依然很溫和,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蕭遠還沒說話,應向晚倒是自己先把手從他脖子上拿下來了。他看了兩人一眼,挑了挑眉毛,然後自覺地去找白磊他們。
柏銘濤對著應向晚,伸手讓她的腦袋抵在自己胸前,他一手虛扶著應向晚的腰,一手輕輕拍著她背。
「不會跑還沖刺這麼凶,不是自找難受麼?」
「……」應向晚氣還沒順過來呢,渾身難受得緊,就剩哼哼唧唧了。
「慢慢深呼吸。」他側過臉,說話時候的溫熱氣息全噴薄在應向晚的脖子上,癢癢的,暖暖的。
她閉著眼楮,已經沒剛才呼吸得短促了,只是有點兒虛弱。
「走一走?」柏銘濤說的雖然是疑問句,但行動上已然側過身,像剛才蕭遠扶著應向晚一樣帶著她慢慢走。
走沒幾步,她就死活不動了,「我要坐……」才說完,她已經徹底松開柏銘濤,整個人一咕嚕呈大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柏銘濤看她一臉孩子氣的仰在地上,忍俊不禁,也不跟她計較,自己盤腿坐在旁邊,給她按摩手臂和小腿。
應向晚從來沒有跑完八百後還有這樣五星級服務,一般都是忍受蕭遠的辱罵……現在境況變了這麼多,便忍不住一副饜足的樣子,舒服的直哼哼。
跑完長跑也就一陣子會喉嚨特通,氣不上不下的劃得氣管特疼,還全身發軟。緩過來就沒事兒了,何況還有人把自己伺候得這麼好,應向晚沒一會兒就緩過勁兒了,但就是懶得動。任憑金色的夕陽薄薄一層鋪在自己身上,心情飛揚。
不遠處,格桑桑雙手合十緊緊握在胸前,深深地說︰「應向晚真的不怕那些活過來的女生沖過去踩死她嗎,竟然享受的如此理所當然!」
「你也過去讓人家給你按摩按摩不就好了?」蕭遠煞有介事地提議。
結果,格桑桑還真的拉著蕭遠,白磊和尹倩一起過去了。
柏銘濤認得格桑桑,溫文地笑著沖她點頭。
應向晚感覺到有一塊兒陰影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籠罩了自己……她猛地睜開眼,就看到格桑桑正咫尺望著她,被嚇得整個人都坐起來了。
柏銘濤捏著她指頭的手指有些發顫,是笑得……
應向晚正想罵人呢,結果抬眼看看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望著自己的四個人,都擺著一副要你好看的樣子,她抽了抽鼻子,然後伸手搓了搓臉,說了一句讓所有人恨不得一起踢她一腳的話︰「我沒事兒了。你們可以走了。」
柏銘濤低著頭,臉上的笑意要幾乎要刻出魚尾紋。
蕭遠雙手抱胸,還是那樣囂張睥睨的表情,哼了一聲。
白磊笑得淡淡的,跟落下地平線前最微弱的光線一樣。
尹倩還是一副仙女飄飄的樣子,看臉就知道她整肚子壞水兒都在冒泡。
格桑桑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沖到不遠處把老師的小凳子搬過來,氣喘吁吁地說︰「我自己加位置跟你去吃飯。」
此話一出,蕭遠和白磊都沒了剛才的表情,全都默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恩?」柏銘濤回過頭看應向晚,正要問,她已經痛苦地閉著眼楮說︰「不關你事……」
最終,是蕭遠和白磊把格桑桑架走了,她一路都在掙扎,咆哮聲響徹整個體育場的上空︰「應向晚你這個殺千刀沒良心的!白白我對你這麼好!愛你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應向晚伸手扶住額頭,然後假裝自己只是路人一樣拉著柏銘濤混跡在人群里溜出體育場到了車上。
「你朋友很有意思。」柏銘濤低笑著發動車子。
應向晚不置可否,轉過頭用一種無奈的表情說︰「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說要搬一張小凳子跟我們一起去吃飯……」
「找一個時間我請你所有朋友吃一次飯好了。」
「為什麼要請她們吃飯?」應向晚從剛剛才找好的舒服角度里猛地起來,莫名其妙地提高了嗓門。
「你朋友這麼想跟我吃飯,總得跟他們一次機會是不是?」
「管她呢。」應向晚沒意思到柏銘濤說的是「他們」,而不是「她」,說著就懶懶地重新靠回座椅里。
柏銘濤沒說話,只是莞爾地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