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晚頓了一頓,又接著說︰「我見多了聯姻,也見過灰姑娘最終嫁給了王子,但是真正幸福的灰姑娘很少很少。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其實,每個像我們這樣的人,無論是自己還是迫于家庭都會更傾向于找門當戶對的對吧?」
她看起來狂妄囂張不可一世的樣子,但骨子有著對現實深刻的認識,應向晚也從來不否認自己的自私和世俗,若之前的王顥沒有那般帥氣才氣,她不一定那麼迷戀。若現在的柏銘濤,沒有這般溫文爾雅的氣度,沒有這樣卓越的才識只怕自己也看不上。自己家境好了,倒也沒刻意找家境好的,但反過來想,若沒有良好的家境,怎麼能有這般好的修養和氣度,沒有好家境,怎麼送得起一盒馬卡龍和一整個絢爛的巴黎?
「向晚……」柏銘濤的聲音有點飄。
「如果我不是梁音的女兒,我只是一個灰姑娘。你還會這麼不遺余力地追我,還是淡淡的心動過後,就忘了。」應向晚的眼淚無聲劃過臉頰,窗外的夜景迷蒙成一片。
柏銘濤當然懂。他從最現實到幾乎殘酷的出生背景里經歷諸多不如意才有今天,什麼算計都放在肚子里。他的選擇,一直都是趨利的,包括應向晚。
如果,應向晚不是在這樣的家庭里,那麼她的好爽直接又有什麼好例外的了?她的狂狷又有什麼可愛的?不過自己看多了千金小姐的淑女,虛偽和不自在,應向晚便出挑了,再加上各種機緣巧合,她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然而,他依然很堅定地說︰「心動是這麼難的事情,怎麼能不用心?」
應向晚眨眨眼楮,被濡濕的睫毛不再那麼難受,「恩。」
「晚晚……為何這樣低落?」
所有的話在心里繞了又繞,應向晚終究是不想說事實,便扯謊︰「陳曼和吳熙有點小矛盾。」
其實,也並不是真的扯謊。陳曼和吳熙真的因為家世懸殊,快被折磨死了,還好吳熙堅定,要不然兩個人一定走不到當下。
柏銘濤對這兩個人還是很有印象的,雖然只之前在醫院見了一面。
「人家一點小矛盾你就成了被波及的池魚。我剛才真害怕你說出大逆不道的話。」
「恩。什麼大逆不道?」
「向晚。」柏銘濤正聲道︰「我想跟有永遠。」
應向晚一時間有點哽咽,覺得今天擔心受怕,憤怒,委屈,所有的消極情緒,一下子被這句話消化了大半兒。
「晚晚?」
「恩?」
「你剛才讓我緊張害怕,不說點好听的話給我壓壓驚就算了……我表白一通你竟然也不表態……」柏銘濤有點委屈。
應向晚彎著嘴角,低聲道︰「快點回來。我想你。」
柏銘濤笑出來,「好。我盡快處理好事情。」
「我想你回來抱抱我……」
「我還想吻你……」
「恩。可以。」
……
應向晚掛完電話後,雖然心里還是空蕩蕩的,但多少覺得有了些依靠和安慰。第二天早晨,應向晚兩母女對桌而坐吃早餐。
餐廳里寂靜了很久,應向晚才張口︰「你不用上班嗎?」
「休年假。」
「噢。」
應向晚攪了攪碗里的粥,猶猶豫豫地問︰「總共欠了多少錢?」
「一千多萬。」
「急麼?」應向晚真的頭大,這一千多萬對于她家來說,原來頂多就是每個人都少買點東西節約那麼兩三個月,自然有別的收益來彌補。而現在,這意味著,梁音半輩子的積累,從這一刻開始,全部清零重新開始。
「有的急。最近正好跟朋友投資了項目……你別想太多,我自己會處理。」
「你去把錢拿回來麼?」
「怎麼拿?就當破財消災。」
「梁音。」應向晚不自覺提聲,「你所有的人脈是做什麼用的?我不信你的手機短信沒有提示這些錢是怎麼刷掉的。你不能去取錄像告他偷竊嗎!」
「我丟不起這個臉。」梁音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口氣強硬。
應向晚摔下筷子,蹬蹬蹬沖回房間翻箱倒櫃從她床下最角落抽屜的暗格里取出一個檔案袋,然後沖到梁音面前,把整個牛皮紙袋摔在桌上。
「拿去抵押。」
那是這幢別墅的房產證,還有上次梁音辦財產贈予時候的各項手續都在里面。
「愣什麼?你突然把房子轉贈給我不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嗎?」應向晚說到幾乎要 出眼淚來。
梁音伸手去拿牛皮紙袋,應向晚突然一巴掌用力壓住袋子,「梁音。這房子你要再守不住,你這輩子都欠我。外公外婆在的時候說了,這房子本來就是要給我的,只不過那時候我還小掛給你也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