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磊沒有正面回答,他補充提醒所有人︰「到時候在現場肯定很亂,工作人員和演員都很多,每一塊的負責人效率高一些。底下的執行小組分工最好細致一些。晚會結束以後的清場,不要再像以前一樣一團亂,每個部門負責哪塊心中要有數,不要一窩蜂忙一個地方,真正要忙的地方又沒人。」
眾人︰「恩。好。」
「還有舞美燈光這塊,我來負責吧,向晚不是一直都跟你負責演員的嗎,當天下午的彩排她和你一起負責。」
應向晚不明白白磊什麼意思,瞬間道︰「不用。沒關系的。上次十佳也是我負責的舞美。」
白磊回頭定定地看著她,那眼光有些懾人。隨後他不容置疑地說︰「就這樣。你負責彩排。舞美和燈光分過來。」
應向晚︰「……」
眾人也是不明所以。
白磊無視所有人的訝異,自行說道︰「沒事散會。」
大家魚貫而出,應向晚還坐在他邊上沒有動,等人都走了,她才問︰「你干什麼?」
「這次的舞美比上次復雜,女孩子不合適負責這個。」白磊蒼白地解釋了一句就往外走。
應向晚一個人坐在偌大的活動室里,手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出神,日光燈襯得她的臉一片蒼白。
不一會兒,電話鈴聲尖銳地劃破了沉悶的空氣。她接起來。
「喂?」
「晚晚,我在北門。」柏銘濤磁性的嗓音傳過來,帶著一些期待。
「很晚了……」應向晚手撐著額頭,有些疲憊地說。
「來得及。才九點。」學校宿舍是十點半門禁,還一個半小時,柏銘濤心里也知道應向晚的說辭表明了她不太想出來,但臉皮不厚真的沒法對付她這樣的女孩兒。
應向晚把手機從耳邊拎到眼前,退到桌面看了眼時間。頓了頓,想了想……
「晚晚……」
她還沒想好,柏銘濤一聲低低的輕喚已經幫她做了決定。
「我現在下來。」
柏銘濤松了口氣,靠在椅背上等她下來。
應向晚一走出門習慣性地往柏銘濤以前常停車的地方望去,一眼就看見那輛停在樹影里的a8。她走過去坐到副駕上,問︰「有事嗎?」
「恩。」
她回過頭看著柏銘濤,「什麼事?」
「想你。」柏銘濤說著整個人靠過來,額頭抵著應向晚的額頭,手已經攬住了她的腰。
應向晚一時間有些呼吸紊亂,整張臉騰地紅起來,耳朵更是像被煮熟了一樣又燙又紅。
「我在重新追你,你都沒反應……」柏銘濤低聲嘟囔著,有點孩子氣地抱怨。
恩。他張口說了在重新追自己……之前是在意他沒說出口嗎?還是其他的?緩了這麼久好像也沒真的緩多少,總覺得哪里不對味兒。但心里真的是有點想他……好像也一個星期沒見了……應向晚腦子里思緒七回八轉,一時沒答話。
「恩?」柏銘濤看她沒反應,便偏過頭咬她耳朵。
「那……慢慢追吧。」
柏銘濤不覺莞爾,笑意一直蔓延到眼角,「你跑個八百就喘成那樣兒,才跑幾步我就要追到了……」
「可我現在已經會跑馬拉松了。」
「……」柏銘濤定定地看著應向晚,直到她不自然地別過了臉,他才開口︰「雖然我不是運動健將,但堅持還是會的。」
「恩。那很好啊。」應向晚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表示認同。
柏銘濤要低頭吻她,被她躲掉了。
應向晚垂著眼眸,「你有見過還在追求人的時候就這樣摟摟抱抱動手動腳的嗎?」
柏銘濤臉埋在她脖頸里,無奈道︰「沒動腳……就想動動嘴……」他說著便細細密密地咬著應向晚的脖子,咬完了又舌忝,應向晚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身體不自覺僵著大氣都不敢出。
「晚晚……你今天不在狀態……」
「恩?」
「我想象的這個時刻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狀態?」
「我以為……你心里也很想念我,至少,如果沒有障礙的話……你會很想跟我在一起……」柏銘濤低著聲音說。
「我……」應向晚沒有再說下去,她沉默了幾秒,伸手回抱住柏銘濤。
的確是沒什麼狀態。但不至于因為其他的事情放掉了柏銘濤。跟蕭遠和白磊這樣復雜的三角關系就不要再說出來讓兩個人都煩惱了吧。
事實上,柏銘濤抱怨了一句後被應向晚的反應安撫得很好,也不再深想什麼應向晚是不是還是不能原諒自己,或者是變心了,或者是沒那麼愛自己了之類的問題。
「是不是太累了?」
「有點。過兩天迎新晚會,簡直人仰馬翻。」
「我會來看。葉喬也是嘉賓。」
說到嘉賓的問題,應向晚想起來柏銘濤還是自個的師兄和老師呢,她猛地坐直了,把柏銘濤推開,兩手捧著他的臉,非常極其認真地說︰「別再抓我逃課!」
柏銘濤正要反駁,她手上便用力掐他臉,「別讓人知道咱兩師生戀。我們的私生活會被毀掉的。」
被警告的人反而沒發出警告的人那麼嚴肅認真,滿臉春風得意的笑意,師生戀?那就是承認他們兩戀在一起了。
「我們哪里有什麼私生活?恩?一周上課見你一面你還不來。你看你這麼忙,我又一直飛來飛去……還要跑馬拉松追老婆……」
應向晚越听越不對味兒,怎麼私生活三個字被他拓展這麼多了去。立刻虎著臉喝道︰「你再油嘴滑舌!我認真跟你說的!」
柏銘濤點頭,「恩!听你的。但是……你不來上課,是不是要拿別的時間彌補我?」
「……」
「你連時間都不分給我,我就算能跑馬拉松也追不上你……」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應向晚說著就去拉車門。
柏銘濤眼疾手快地拉住她,「跑什麼?我東西還沒給你……」
應向晚回頭瞪他,惡狠狠道︰「什麼!」
柏銘濤從車後座拎了一個盒子遞到她面前,「馬卡龍。法國寄回來的。」
應向晚微微低頭看盒子,精美的包裝,細致的蝴蝶結。她抬眼看柏銘濤,鼓著嘴眨了眨眼,半晌才慢吞吞說了句︰「謝謝。」
「謝什麼。傻丫頭。」柏銘濤伸手捏她的耳朵。
「我回去了。真的晚了。」
柏銘濤眼神閃爍,也不說話,慢慢地靠過去,毫不猶豫地吻上去。本來只是想給個淺嘗則止的晚安吻,沒料到應向晚竟然不自覺微微抬頭給了回應。
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緊緊箍著她的腰,貪婪迷戀地嘗著應向晚嘴里的味道,把她撩撥得手指發顫。不覺兩人的呼吸都變了頻率和輕重。
「寶貝……不回去了好不好……」
「不行……」應向晚的鼻尖蹭著柏銘濤的,下巴上抬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吻,「今天動嘴了。不可以動手和腳。」
「我不是想動腳。」柏銘濤哭笑不得。
應向晚騰得臉就紅了,「臭流氓。」
「是香的……」
「……」應向晚真不懂該應什麼好了。
「明天要去通州不會來看你。後天傍晚回來,晚上一定會趕到來听你唱歌……」
「你怎麼知道我會去唱歌……」
「葉喬那邊有節目單。我還要順便看看你跳桑巴的搭檔……」
「……」
「是蕭遠?」柏銘濤眯著眼問。
「不是啊……」應向晚立刻否認,怎麼又扯到蕭遠去了。
「最好不是。」
「是又怎樣!」
「你以後會知道……」柏銘濤含著應向晚的耳垂,低聲道。
「……怎麼說也是蕭奕的弟弟,你就不能友善點嗎!」
「他對我從來都不友善。而且還一肚子對你的主意。」
「沒有!」應向晚解釋道︰「真沒有!我們就是特別合得來。」
「是很合得來……張口閉口喊你寶貝兒……那親密得都不知道讓人說什麼。」柏銘濤深深地看著應向晚,又有些亂了方寸的樣子。
「就是很好的朋友。我和他還有白磊,我們三個人都很好,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他對我真的特別好特別照顧,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應向晚解釋了半天,柏銘濤的臉色越來越差。說了半晌,應向晚才猛地反應過來,我干嘛要解釋!我又沒怎樣為什麼要我解釋!瞬間,她自己臉色也放下來了,虎著臉吼道︰「是你在追著我跑馬拉松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愛信不信!」
柏銘濤氣到內傷,他閉了閉眼,控制住情緒溫和地說︰「恩。都依你高興。我信你。」
應向晚皺著眉心,有些情緒地說︰「我回去了。」
柏銘濤突然緊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有點害怕。」
一句話,柏銘濤真的是有那種神奇的魔力,只需要一句話可以讓應向晚瞬間丟盔棄甲。她的底氣在眨眼間弱下去,當她可以去愛柏銘濤的時候,她就是搖擺不定沒有原則。所以,她又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撫似的說︰「不會。我不會。」
兩人就這樣相擁了好久,她才開口︰「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然趕不上門禁了。」
「晚安。寶貝。」
「恩。晚安。」
柏銘濤坐在車里,看著應向晚離開的背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眼里卻還是不確定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