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晚低低應了聲︰「恩……」
「前段時間你總這麼不開心。不過因為他們兩出了什麼矛盾。為什麼要影響我們的感情?」
「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那時候……」應向晚不耐煩地大吼了聲︰「哎呀!」然後就蜷在地板上,特別暴躁。
柏銘濤是有點不痛快,便繼續改卷子,沒理她。
過了一會兒,應向晚自己悶聲悶氣地說︰「白磊以前喜歡我……我也是蕭遠要走之前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第三者……」
柏銘濤挑眉︰「怪不得那張合照照得這麼默契。」
他竟然敢拿這個來說事兒!應向晚又炸毛了,瞬間跳起來,居高臨下地指著柏銘濤吼道︰「就默契怎麼了!你跟陳子怡還默契呢,跟那誰誰還默契呢,你多少合照我說過你嗎!」
「沒有。」柏銘濤坦然又肯定。
但他那態度就讓應向晚特別不爽,拽個屁啊!什麼狗屁儒雅俊逸,就是那種待人有禮節的距離感!特別煩人!
柏銘濤看到某人跳腳跳到都要把腳跳斷了,無奈地嘆了口氣,溫柔道︰「過來。」
「我不!」應向晚一臉皺的跟沙皮狗似的,用力閉著眼楮尖叫。
柏銘濤閉了閉眼楮,家里有個小朋友真是頭痛極了,他不由分說把人拉過來,說︰「睜開眼楮。」
「我不!」
「睜開。」
「不!」
「最後問你一遍,睜不睜開?」
應向晚氣得都要面目猙獰了,張牙舞爪地叫道︰「就不!」
柏銘濤俯身吻下去,應向晚隨即就睜開眼楮推他。
好了,睜開了。他看著應向晚,非常認真,「我不該用那種話逗你我道歉。但我希望我值得你信賴的人。你可能還不能懂愛人一直很不開心的時候那種擔心的感覺。不過你可能這輩子都體會不到,因為我舍不得你擔心苦惱胡亂猜測我怎麼了……」
他這麼大道理一說,雖然態度有點強硬,卻比甜言蜜語還厲害。應向晚一下子就蔫了,撇著嘴,不說話。
對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戛然而止,柏銘濤繼續改卷子,應向晚雖然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很嚴重程度的錯,但也覺得隱瞞了是不好,便乖乖坐在他邊上,主動靠著他,有時候蹭蹭他手臂,像小貓似得撒嬌,也不管他有沒有反應,反正就賴著。
事實上,柏銘濤畢竟是出過國的,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這件事情他自然不會去跟蕭奕說,但就覺得之前的那些擔心和緊張,本來不需要這麼復雜,全被應向晚這個不老實的搞復雜了。
—……
應向晚和柏銘濤兩人的同居生活過得平淡安穩。但兩人依然堅決不同時出門逛街看電影吃飯,應向晚深怕出什麼事兒,所以每天等柏銘濤去上班後,她就自己愛干嘛干嘛,到點了就煮飯燒菜,還真把日子過得有模有樣的。
柏銘濤一個星期都沒出去應酬了,晚上是公司年會,他不得不去。
應向晚早早給他搭配好衣服,只等他打扮得帥到沒朋友,便自己倚在一邊犯花痴。
柏銘濤打好領帶,走過來,把人拉進懷里,手還撫模著應向晚的腰,「晚晚……晚上沒有媒體全是公司的人,你也去吧……我跟他們說不許拍照就行了……」
「不要……」應向晚抬頭溫柔地輕吻他,「我一會去看電影順便逛街。你晚上別喝太多酒,結束了正好來接我。」
「就當是舞伴,人家也看不出來什麼……」
「以後多的是機會,差這一次嗎?」
柏銘濤嘆了口氣,只好妥協︰「好吧。結束了我給你電話,我來接你。」
「恩。」
應向晚一個人去吃了一頓豪華自助,吃到東西都堵著嗓子眼兒了才慢悠悠地逛到邊上柏遠頂樓的電影院,看了半晌都沒看什麼有興趣的電影,便作罷,直接下樓逛去。
柏銘濤給她的卡還真沒刷過,每天去超市買菜那麼點錢她都直接付現了。今天認真用一用,省的某人老抱怨,你怎麼老不刷卡啊。
應向晚逛一晚上,自己沒買到什麼,倒是買了一堆柏銘濤的東西。她知道他的西裝很多都是定制的,自己買這種差1毫米都能穿不出效果的衣服沒有經驗,也就不買西裝了,而且她對于西裝革履的柏銘濤完全視覺疲勞,便一口氣買了幾件休閑線衫,外套,鞋……全都休閑得要命。反正不是她的錢,看好了就可著勁地刷,一個晚上刷了不知道多少錢心也不疼一下。
走到一樓的時候,正好經過一個銀飾店,不過是應向晚臭美地回過頭要瞥一眼玻璃里自己的倒影好不好看,便看見了櫥窗里陳列的指環。古老的梵語和精致的雕花,指環並不是那麼光亮,或許是特意做舊的緣故刻痕里帶著被氧化的黑。
應向晚走進去讓櫃台小姐拿出來給她看,指環因為那些復古的紋飾仿佛有種神秘的味道,她幾乎挪不開眼,問道︰「這個是梵語嗎?」
「是的。小姐你喜歡可以試戴一下。」
「這個梵語是什麼意思?」
「直到世界盡頭。這對對戒的刻字比較委婉,不像別的都是刻名字,情啊愛的,這還是今天剛擺上去的……」
「噢……我試試……」正好手里拿的戒指應向晚戴在無名指上剛剛好,她還挺欣喜的,買這種東西本來就需要緣分。而另外一只戒指似乎柏銘濤應該也能戴……
「你帶得很好看,很有味道呢。」
「我也覺得……」應向晚伸著手美美地說道,「讓我想想……」
為什麼不是柏銘濤給自己買對戒呢?自己這買回去……怎麼有點兒本末倒置的感覺……應向晚糾結了半晌,那就刷他的卡買吧,這樣就算是他買的了……
恩。那就買吧。
其實前前後後思考也不過十秒鐘,她便笑著對櫃台小姐說︰「包起來吧。」
「好的。」
一晚上逛下來,應向晚也算是收獲頗豐的,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打電話給柏銘濤,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便發短信過去。她坐星巴克喝完了一杯可可,用手機看完了半本小說,隨便打發掉一個多小時,又打電話給柏銘濤,還是沒人接。她索性就自己打車回家。
今年公司超額完成指標,營業收入增長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總部所有人都嗨翻了,柏銘濤為了鼓舞士氣也跟大家鬧在一起喝了不少酒。
他回到家的時候都十二點多了。他莫名其妙就有點兒心虛,幾乎每天都是一下班就回家的,還從沒這麼晚回家的,尤其是看到幾個應向晚的未接電話,腦子里都開始想跟她解釋的措辭了……
應向晚靠在客廳的飄窗上看書,落地台燈撒下一片橘黃溫暖的光芒。柏銘濤特別主動地小心翼翼地坐到她對面,壯著膽子說︰「我回來了……」
「恩。餐桌上有湯自己拿微波爐熱。」應向晚眼皮都沒抬,繼續翻著書頁。
柏銘濤模不準這態度,便又坐到她身邊,摟著她,「你陪我吃。」
應向晚皺著眉,特別嫌棄地說︰「哎呀別抱我。全身都什麼味兒啊……」
「一點點酒味。」柏銘濤低頭蹭她臉。
她調侃道︰「你身上混合著如此多種的香水味兒,以至于我甚至都聞不出任何一種。」
「……」
應向晚挑著眉,也不理會她,繼續看書。
「我去洗澡。」
「滾吧。」
「……」柏銘濤悻悻地去洗澡,在浴室里確定自己身上只有沐浴露清香的味道後,才敢出來。
應向晚已經從飄窗挪到了餐桌,桌上還擺著熱湯。
柏銘濤裝修這套房子的時候,就想應向晚應該喜歡溫暖干淨的環境,家里所有的燈都是橘黃色的,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很適合她。
餐廳的燈攏在應向晚身上,她一頭長發和五官精致的臉都被蒙上一層暖暖的絨紗,很寧靜也很溫馨。
像是有溫熱的東西被灌進心髒似的,里面被化得一塌糊涂。這麼多年,外面應酬的日子這麼多,每每回到家,都是空蕩蕩的,根本不指望一碗熱湯,更別說一個等自己的人……
柏銘濤走到餐廳坐到應向晚對面,低低喚了聲︰「晚晚……」
應向晚沖著對面抬了抬下巴,道︰「先喝湯。」
柏銘濤驟然從自己美好的意境里出來,一邊喝湯一邊暗暗地觀察她的反應。
怎料,應向晚就是陪著他喝湯,啥話也不說,啥問題也不問。他喝他的湯,她看她的書。
「晚晚……」
應向晚抬頭看看他,應了聲︰「恩?」
「晚上我……」柏銘濤也不是不善言辭的人,肚子里措辭已經想好一堆了,不知為何就是說不出來。
「我知道。被太多美女纏住了,推月兌不開吧……」應向晚撩著眼皮看他,喜怒都不在臉上。
柏銘濤都不知道應向晚還能有不動聲色的時候,他在商場賺第一桶金的時候,她還是個丫頭呢!但現在他就是慫了!有什麼辦法麼!誰讓坐對面的是心上人,自己就是怕她不高興。
「……」柏銘濤無言以對。
其實應向晚本來也沒打算找他算賬什麼的,這年會什麼的她也能理解,但他這麼放自己鴿子是怎麼回事兒啊!要自己真坐商場傻等還不等打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