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德鴻說的沒錯!這個方運太可怕了,連史君都看好他,為了他不惜得罪詩君,他若不死,我必死無疑!書山,就是我的機會!我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雖然不知道書山具體如何,但若是能想辦法壞他的書山之路,我也在所不惜!」
童黎一邊走一邊繼續想,目光越來越堅定,也越來越陰狠。
「方運,你不要怪我!你輸了倒也罷了,你要是贏了我們,那我和施德鴻將立刻自殺!到時候,我爺爺和詩君必然會來找你報仇!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走!為別的理由殺你會導致膽出問題,但為了給弟或孫報仇,聖院也不能剝奪他們的位!」
童黎抬頭看了看聖院的方向。
「我就不信你方運重要到聖人會親自幫你!」
和悲傷的童黎不同,方運等人如同過節一樣歡天喜地,錢舉人等人也一起祝賀。
接受數不清人的祝賀後,方運正要離開,耳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方運,到院來。」這是董知府的聲音。
方運先讓楊玉環等人去院街外等他,他進入院,和三位考官來到一棵大槐樹下。
董知府嚴肅地道︰「你現在恐怕知道你那經義發生了什麼事。」
方運點頭道︰「應該是半聖維護我,怕傳天下的經義外泄,所以蒙蔽天機為我遮掩。不過我卻誤會我的經義有大問題,可能違背聖道,所以提心吊膽。不過,既然我的經義得了甲,也就慢慢想明白了。」
「你想通了就好。不過,我們……」董知府指了指天空,又用三根手指放到自己嘴上。
方運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此刻沒有外人,你們可以說吧?」
「應該可以,畢竟聖人的力量是為了防止泄密。若是刑殿的人問起,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說。不過,盡量不說。」董知府道。
「是三緘其口?我只知道這心可阻止才氣和妖族的氣血勃發,倒是沒想到可以封你們所有人的口。」
馮院君道︰「封聖前心越多,封聖後越強大。心可不只是一種天賜的能力,會和膽一樣越來越強。上書山的時候,你一定要拼盡全力向上攀登。爭取心。而且,書山的秘密極多,我們知道的極少,除了那些眾聖世家,沒人知道里面都有什麼。但我們知道一點,你越出色。收獲越多!記住,用盡一切力量來登書山!」
「我記住了。」方運認真回答,他從馮院君的語氣感受到說不出的壓力。
周主簿長嘆一聲,道︰「他們兩個人雖然都是進士,但也和我這個舉人一樣,沒有一顆心。所以,我們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和那些天才一樣,在秀才的時候登上第三山,然後在考舉人後登到第四山,獲得一顆心。」
「我一定不辜負各位的期望。」方運道。
董知府道︰「聖墟提前出現,你可知道?」
「已經知曉。」方運道。
「那就好。如果你想去的話,等你從書山回來,我們就為你準備聖墟事項。對了,你對星辰非常了解?」
方運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心想哪怕再不了解也比這里的人了解。
「府台大人為何這麼問?」
董知府道︰「我看你的經義,猶如星辰密布與紙上,接近寫的最高境界,章如棋局,十分神妙,我等皆不如。」
方運想了想,道︰「我小時候經常去河邊……」
「我知道了。是悟道河?」馮墨笑著問。
「是的。」方運只好說。
于是馮墨就把方運在小河邊多次悟道的事情告訴董知府,周主簿早就知道。
「等方運從書山下來,兩位可願一同前往悟道河?」
「必然同往!」
方運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只能順其自然。
三人又囑托了幾句。方運不好意思問︰「三位大人,我可以要回我的那篇經義嗎?」
三人失笑,周主簿道︰「你們看看?我就說這個方雙甲……不,方五甲舍不得他的親筆章。方運,你難道就不想想,史君那麼重要的人物,現在經常要去妖界……咳咳,為何要親來?」
「為了我的經義?」
「當然。」周主簿笑道。
董知府道︰「那篇經義將會放到聖院,供諸位大儒體悟。」
「啊?」方運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知道自己的經義很特別,讓大儒關注不算什麼,可讓大儒「體悟」,這里面的意義就不同了。
「啊什麼啊?快回去準備一番,明日拜聖後就要登書山,你今日可不要胡天胡地,別以為考上秀才就可以放松!」董知府道。
「哦,三位大人告辭。」方運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思索,想不明白自己的經義為什麼會值得大儒學習。
想了一會兒,方運隱約明白。
「不是我的能力比大儒強,而是我所接受的資訊太豐富。論聖道我還要不斷模索,但論時代的大道、世界的走向,我卻要比許許多多的人看得更清楚。或許,這才是最適合我的聖道。」
方運心里不斷思索著屬于自己的聖道,而在這個時候,他的才氣在源源不斷增多。
離開院後,方運和眾人去酒樓吃了一頓飯,因為明天要上書山,所有人都沒喝酒。
方運晚上回家沒有熬夜讀書,而是早早睡下,養精蓄銳。
上午的院靜悄悄的,隨著一百位秀才魚貫而入,院的寂靜被打破。
一百位身穿深藍色秀才服的秀才們進入院的聖廟,一起祭拜眾聖,得第二次才氣天降。
方運乃聖前秀才,所以這是第四次才氣天降。
才氣由三寸提高到了四寸,而宮、膽等每一個地方都被才氣洗禮,變的更加強大。
「我雖然是秀才,但宮已經遠比普通舉人強大,膽也超過新晉舉人,若是能經過書山淬煉。恐怕直逼進士。但比起半聖弟顏域空還是有差距,畢竟對方有半聖親自教導,而且已經歷經兩次書山。等我考舉人,膽必然能跟他一比!」
最後,方運看向自己的才氣,和別人煙霧狀的才氣不同,他的才氣如水。經過才氣天降,才氣越發凝實。
「不知道這才氣能發揮多大的威力。」
才氣天降之後,除了排名前十的秀才,其他所有人包括考官都離開聖廟。
「轟……」
聖廟的大門關上,方運十人仍然位于聖廟之內。
方運靜靜地看著聖廟里供奉的眾聖,除了孔和位亞聖。其他人都只供奉排位,有的已經死了,有的依舊活著。
最後,方運的目光落在陳觀海的排位上,那排位有些舊,仿佛在預示著什麼。
方運收回目光,卻發現童黎在看著自己。此刻的童黎毫不掩飾眼的恨意。
「我不會讓你順利攀登書山!」
「哦。」方運隨口一句,氣得童黎無處發泄。
突然,整座聖廟暗下來。
方運頓感頭腦眩暈,身體不適,仿佛失去了平衡,獨自在虛空之飄蕩。
不等方運有所思考,黑暗散去,光明重現。
這里已經不是聖廟內。
天空掛著紅彤彤的太陽。散發著溫暖的光芒,遠處高山起伏,河流環繞。
近處鳥語花香,生機盎然,碧綠的草地一望無際。
這是一個無比優美的地方,每一處都讓人感到無比舒服,給人一種舒服到骨頭里、魂魄里的感覺。想要一輩留在這里,永世不離開。
不過,這個世界也有瑕疵。
十國共有大小不同的十州,最大的一州堪比整個景國。而最小的一州只有半個江州大。
十州有八百余府,每府取十人,外加眾聖世家的弟,更有近萬名秀才出現在這里,滿地都是。
這些人看著像是這個世界的瑕疵。
方運最先醒來,四周查看了好一會兒,其他人才陸續醒來。
方運環視四周,附近的人都不熟悉,單看衣著和外貌,天南海北,似乎什麼地方的人都有。這些人都十分警惕,沒人亂動。
就在這時候,前方最近的一座山峰出現變化。
那本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山峰,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變,山路、台階、涼亭、花園等慢慢浮現,最後山腳、山腰和山頂各出現一座閣樓。
山腳之下有一條長河,長河上面浮現十條只能供一人通過的獨木橋。
「過橋者,勝!」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一股奇風伴隨著這個聲音從山上吹下,吹到河岸,吹到眾人。
方運只覺寒風撲面,像是初冬的風,吹在身上有些涼,但也有些舒服。
「啊……」三丈開外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突然發出慘叫。
方運警惕地看向那孩,就見他急忙朝遠離那座山的地方跑去,想讓奇風離他遠一些。
方運四處望去,發現有大量的人承受不住奇風的吹拂向遠處跑去,別說登書山,連過河都做不到。
許多人疼得哇哇大哭,甚至有人疼的昏過去,而更多數人雖然看樣疼痛,但都咬牙堅持著。
「我怎麼不疼?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我現在是神念還是完全帶著身體進來?」
方運慢慢向那座山和獨木橋走去,但超過一半的人不敢向前走,奇風太強大了。
很快,四五千人聚集在十座獨木橋前。
這里的奇風更加猛烈,許多人疼得不停地叫著,不斷有人受不了而後退。無論這些人怎麼喊叫怎麼疼痛,都沒有受傷流血。
方運依然不覺得疼。
很快,方運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咬著牙出現在左前方,童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