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甄知道她沒好話,也不與她計較。
眼下,她落到這個女劫匪手里,唯一能做的,就是韜光養晦,明哲保身。
當她跳下來的一瞬間,心髒仿佛停滯了幾秒,確信自己安全著陸了,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天公不作美,在這種子夜時分,忽地下起雨來。加上海上洶涌的波濤,頗有一種狂風暴雨的趨勢,帶得一排連鎖的漁船都「吱嘎吱嘎」地晃蕩不停。
燕月甄挑起布簾子,走進床艙。
小小的床艙只有約兩米見方,一張板凳寬的小床,一個小儲物櫃,外加一張凳子,以及艙頂掛著的燈火,就是這個床艙里的全部。
在昏黃的燈光映襯下,床艙里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破敗。
上官飄飄往床上一跳,月兌去了鞋子,就要睡覺。
「那我睡哪兒?」燕月甄看她大喇喇地佔了一整張床,秀眉一皺,不快地問。實際上,她並不想和這個陌生女子同床而眠,可在沒有其他寢具的情況下,也只能講究一睡。
上官飄飄像是沒听到她的問話,繼續月兌著鞋襪,一股沖天臭氣立時佔據了整個床艙。
燕月甄捂著鼻子說︰「你這個女人,不要太過分了!你這樣還讓不讓人活了!」平心而論,就連她老爸在三伏天從操場打完籃球回來,月兌了襪子的味道都比這個好聞得多。
「怎麼,不爽啊?」上官飄飄瞪了她一眼,指著布簾子說︰「不爽你就出去睡啊!」
燕月甄噤聲,不再開口。外面風雨飄搖,她若是得罪這個女魔頭,說不定真的會被她拎出去……
看到燕月甄服軟的樣子,上官飄飄滿意地將最後一只襪子一扔,說︰「桌子也好,凳子也罷,地板也行,你看著地方睡吧。」隨後被子一扯,將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
「嘔……」燕月甄捂住口鼻的手只要稍有放松,就會被無孔不入的臭味攻城略地。她對著床上高高拱起的人形翻了個白眼。掃視了一圈,最後決定坐在凳子上,倚著桌子睡覺。
但是,堅硬的板凳坐得久了,**生疼生疼,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燕月甄挪了幾挪,迷迷糊糊剛要睡著,手一松,一股沖天臭氣趁虛而入,她立馬清醒了。
她無神地盯著艙頂的燈光,想起了月牙兒。它今天還沒有吃晚飯呢,腸胃堪比豬八戒的它,要怎樣忍饑挨餓度過這個夜晚呢?
想起月牙兒,燕月甄的心一陣刺痛。老族長說,它的病是絕癥。雖然從犬族重回人間界後,它的病再也沒有發作,可是在這個淒風苦雨的夜晚,獨自一人的月牙兒真能安然度過嗎?
萬一……燕月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努力不去想最壞的情況。
她站起身,在不足兩平米的床艙里轉悠。
上官飄飄的鼾聲震天響,更讓她感到心煩意亂。
在這樣身心俱疲的時刻,她鬼使神差般地左右手合在一起結了幾個印。就當是無聊練習吧。
當她十指相扣,輕擊地面的一瞬間,巨大的法陣和刺眼的光華幾乎要沖破整個床艙,連燕月甄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手擋在眼楮前面,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