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北這個人成名太早,仇家太多,性格又是那般囂張冷血,道上很多人都盼著他死。
暗殺明殺他的人,一個月都有好幾撥,各出奇招,防不勝防。
故此,他的保鏢隊伍特別強大,每天在別墅值班就有三四十人。
一樓是訓練場和會議室,二樓是保全系統室,三樓以上才是宿舍。
此時在訓練場里,身穿居家服的顏慕北,蹭著拖鞋,極閑適地看著眼前幾個人。
他們一字排開,臉容肅靜,雙手交叉放在身後,雙腿微分開而立。
標準的軍人姿勢。
這里的人都不是軍人出身,只是他們接受比軍人還嚴格的訓練。
顏慕北從左至右踱過去,頭微側著,一一打量著各人。
他俊臉緊繃,木無表情,一雙紅唇如嗜血惡魔尋找他的獵物。
他向來不是多言的人,而這樣沉默陰森的樣子,往往預示著危險的迫近。
這些保鏢身形高大威猛,絲毫不遜色于顏慕北,卻在他的注視下,每一個人都在心底顫粟。
「你。」顏慕北對其中一人說︰「出來。」
那個人身體明顯顫抖一下,茫然而不知所措,看了看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走出來︰「顏少。」
突然,顏慕北抬起右腿,沖著那名保鏢閃電般踹下去。
保鏢被踹得趴倒地上,膝蓋著地,聲音清脆。
在場的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眼前發生什麼事。
鄧良見狀,向來淡然的臉色也變了變,急忙喚︰「顏少……?」
顏慕北抬起手,制止他接下來的說話,倒是看著地上的保鏢,目光冷冽︰「站起來。」
保鏢都是經過艱苦訓練出來,這一踹,要是換作平常人早就吐血暈倒。
他在地上掙扎一下,心情忐忑不安地重新站起來。
他不敢問,也不敢說話,其他人都不敢出面質問顏慕北,依舊背手而立。
顏慕北極少罰這些保鏢們,除非他們做了極嚴重的錯事。
而當他決定要懲罰某人的時候,這種懲罰又會來得特別的嚴厲。
所以,此刻各人都在心里回想,最近他們有沒有做錯事情的地方?
同事被踹,只是他一人問題,還是只是一個開始,當中會不會涉及其他人?
而這里面自己有沒有份兒?
保鏢們臉上不動聲色,心底已經亂在一片。
保鏢站起身後,依舊軍姿而立,視線投放在前方,一言不發。
啪!
顏慕北又是一腳踹過去,保鏢再次趴地。
「站起來。」他下命令。
保鏢再度站起來,然後他再度一腳踹下去。
如此反反復復地站起趴倒,再站起再趴倒地做著。
保鏢從開始淡然而待,到了後來變得有些難受。
可是顏慕北並沒有停手的打算,繼續說︰「站起來。」
鄧良看不下去,畢竟訓練一名忠心的保鏢,需要很長時間和財力物力。
他上前,聲音恭敬有禮︰「顏少,周國財他……犯什麼錯?」
顏慕北抬起的腳,頓了頓,依舊盯著那名叫周國財的保鏢,說︰「想知道為什麼嗎?」
周國財按著膝蓋,彎腰,氣喘如牛,豆大的汗自臉頰上淌下,他抬頭看向眼前冷寒的男子,重重地點頭。
被踹了十來次,現在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顏慕北好整以瑕地看著他,那雙狹長的眼楮,眯了眯,透出幾分陰霾危險,聲音很淡,淡得仿佛帶著冒寒氣的冰塊︰「記得在醫院的時候,我讓你做什麼嗎?」
保鏢聞言,便仔細地回想醫院里的情形。
他是跟著顏慕北上重癥房的五名黑衣人之一。
進入重癥房後,顏慕北讓他們捉人,把上官致軒和林芊芊都帶走。
于是他和另一名黑衣人上前,分別捉人。
當時,他負責捉……林芊芊。
林芊芊反抗,撞向櫃子里,最後摔倒在滿是玻璃碎的地上,後來的後來顏慕北將她強行帶走。
听說現在她的人,被安頓在顏慕北的臥室里。
更听說她是顏慕北以前的女人。
想到這里,保鏢的臉色變了又變,瞬間明白發生什麼事情。
顏慕北看著他,從他臉上驟變的神色可見,這蠢貨終于知道自己犯什麼錯。
他冷笑︰「我讓你帶走她,你倒好啊,又是推又是出手打人,最後把她弄得渾身是傷。」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她只是手掌受傷,為了懲罰她,他故意漠視她,甚至在車里狠狠折磨她。
沒料,事完後,他在她後背模出一手掌的血。
那女人真會忍,居然一直忍著痛不說。
在幫她處理傷口和包扎的時候,他首次覺得自己心太狠。
莫名地升起一團怒火,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更恨把她弄傷的人。
聞言,其他人恍然,原來因為林芊芊受傷。
保鏢 一聲跪倒在地上,求饒︰「顏少,我並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我不是故意弄傷她,顏少饒命。」
「我要的是百分百服從命令的人,而不是拿著我的命令做其他事情的人。」顏慕北看著他,皺眉︰「你這廢物,如果我要傷害她,犯得著出動那麼多人帶走她嗎?」
說罷,男子眸子一暗,再度抬起右腿踹向保鏢。
這次他不再等對方爬起來,而是緊接著揮起右腿,不斷地踹向保鏢的身上。
如踢沙包一樣,完全不顧對方的性命,往死地踹。
另一名負責抓上官致軒的保鏢,見狀,大驚,豆大的汗自臉上淌下來。
接下來該不會輪到他吧?
要知道顏少發狠的時候,是沒有人可以制止他。
他有股蠻勁,喜歡把人打至殘廢或者死掉才甘休。
室內靜寂,只有顏慕北踹人的聲音。
「不要,顏少,求你饒過我……,我錯了,再也不會了。」
鄧良看不下去,上前勸︰「顏少,夠了,再打下去他會死的。」
突然,顏慕北停下來,陰霾地瞪向鄧良,聲音狂暴︰「你敢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