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男子特別殷勤，跟剛才發瘋時的樣子有著雲泥之別。
林芊芊絲毫不覺得感動，要是你被一個神經病，一次又一次地掐脖子，她想如果還能夠感動的話，神經病的人不是他，是她。
她自問不是一個神經病。
林芊芊喝了兩口水，喉嚨不再那麼難受時，抬手將他握杯子的手掌打開來，繼而別開臉。
她力氣有些大，發泄般打向他，把他握著的茶杯險些打掉在地。
水溢出來，泄了他一手都是水。
顏慕北愕然一下，繼而明白她這是為什麼發脾氣。
她生氣，他同樣不好受，便拍拍她的腦門︰「生氣了？」
她冷哼一聲，氣不下，扭回頭來瞪他︰「你說呢？」
「是我不好，我下次不會了。」
「你上次也是這樣說。」
「……那你罰我吧。」他想起上回他對她的承諾。
「懲罰你有個屁用。」
林芊芊抿著嘴唇，特別委屈地瞪著他，然後眼楮慢慢地紅起來。
顏慕北最怕她哭，她一哭，他的心都會揪著痛。
將茶杯擱在辦公桌上，伸手抱起她，再自己坐回老板椅子上，重重地嘆口氣︰「對不起。」
「我不要听。」她雙手摁著耳朵，眼淚豆一般地往下掉︰「我討厭你，討厭死了。」
顏慕北被她連續這麼罵著，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又有著太多無奈和懊惱。
他真恨自己，怎麼動不動就失控呢？
從來沒有失控過的他，唯獨在她的事情上再次失控。
上次要不是母親及時回家，這次要不是她突然說兒子，他想他真的會把她掐死。
不要說她害怕，他自己也挺害怕，害怕終究有一天他把她掐死。
要是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他應該怎麼辦？
他會失去她，永永遠遠地失去。
「芊芊，你听我說。」他捧起她搖得如撥浪鼓般的臉蛋，迫著她正視他的目光︰「我愛你，我就是太愛你才會這樣。」
女子淚眼婆娑，好看嫣紅的嘴唇抿得用力，瞪著他︰「才不是，你才不愛我，你恨不得我死……。」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這樣想過。」他的指尖輕輕摩挲，擦走眼瞼下的淚光︰「要是我想你死，當初就不會奮不顧身救你，對吧？我是愛你的，你是我唯一愛過且至今仍然愛著的女人，深深地愛著。」
因為太愛，有時候不知道拿你怎麼辦。
也不知道應該拿自己怎麼辦才好。
于是他惶恐不安，不知道如何安放這段愛情。
稍有風吹草動的時候，他會變得神經兮兮，胡思亂想，想她不愛他，想她有別的男人，想到最後就會變得狂燥不安。
因為太愛了，他才會如此失控。
當他意識到這點時，他覺得他不可能再放任她離開。
只想每時每刻都守著她，即使不在她的身邊，他亦要知道她在做什麼，見什麼樣的人。
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對她的愛有些病態。
而他極度不想她知道他如此執著愛她。
他怕，怕她會嘲笑他，更怕她會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