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縫夾著快將燃盡的煙頭,狠抽一口,然後他有了一個決定︰「拖出去埋掉吧。」
他的聲音很輕很冷,絲毫沒有殺人者該有的狠戾,卻讓這幾個字透出強大的狠戾感。
柴皎全身抽搐起來,徒然瞪大眼楮,不敢相信啊。
他怎麼可以如此無情地說出這幾個字?
——拖出去埋掉吧。
仿佛她只是一件垃圾,可以輕易而冷酷地處理掉。
「不。」柴皎驚得全身一顫,奮然沖向他一撲︰「不要……。」
顏慕北早有所料,蹲著的身子輕巧地往旁邊一側,繼而站起來再度一退,接二連三避開她的動作。
同時將手中的煙頭一彈,沖著她如花般的容顏,精準無比地射去。
煙頭射向柴皎的眼楮,她本能地一閉,落在單薄的眼皮上面,那股滾燙感覺灼得她慘叫連連。
撫著眼楮,她又叫又哭好不淒涼。
身後兩名大漢上前,像剛才那樣架起她的手臂,拖著她就往外面走。
柴皎顧不上眼楮的痛感,大叫︰「我是柴老的獨女,你不可以殺我,殺了我,我爸他不會放過你的。」
顏慕北舉舉手,讓拖著她經過他身邊的大漢停下來,然後他就這般高傲地俯視她,冷笑︰「柴老?我想你還不知道,你爸現在被我弄進牢房里,不是這里這種牢房,是警方那種,相信在他有生之年都別想走出來。」
繼而,男子輕快地笑起來︰「試問這樣子的他,能夠奈得我什麼何?放不放過這問題,問的不是他而是我。」
柴皎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一直以來,她仗著父親的身份地位,覺得跟著父親出來混的顏慕北再怎麼強大,始終是父親的一名手下。
他不可以有超越父親,更不可能把父親怎麼樣,而她嫁給顏慕北是遲早的問題。
以前的認知,在這時候突然發生巨大的變化。
不可能叛逆的顏慕北,這是要恩將仇報陷害自己的父親嗎?
只是因為她存了設計他的心思嗎?
不可能的,怎麼可以這樣子?
「為,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眼前的男子俊美如舊,卻狠毒得讓她心驚膽顫。
她覺得她完全不認識他。
「這只是成王敗寇的游戲,沒有什麼所謂的為什麼。」顏慕北有些不耐煩。
一句說話,道盡出來混的人的悲慘下場。
他說得對,自古以來出來行走江湖的,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每個力爭上游的英雄好漢,會殺盡每一個礙路者,最後成為王者中的王者。
柴皎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當事情發生在她和父親身上時,她仍然感覺到太突兀和無法理解。
她那麼愛他,她的父親那麼栽培他,他卻翻臉不認人,狠心至要置他們父女于死地。
顏慕北你太狠了,你太狠了。
她看著他,帶著無聲的質問和控訴。
希望他只是開玩笑,希望從他眼里找到絲絲破綻。
可是……沒有。
只見他抬起頭輕輕地揮了揮了,架著柴皎的兩名壯漢再度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