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燒。」莫縈把于非池的反常舉動全歸結于他可能身體不舒服。
于非池懸在半空的手最終還是放下了。
「阿縈真是狠心,難道只有生病阿縈才會留下來嗎?阿縈不想和我多待一會兒嗎?」于非池用著非常期待的表情看著莫縈,仿佛只要莫縈說個不字,他的眼淚就能噴涌出來,逆流成河。
莫縈習慣了于非池跳月兌的性子,只說好了句好好休息,就轉身離開了。
于非池看著已經關上了的門,公寓再次只剩下他一個人,臉上的表情盡數斂起,此時的于非池,如同這偌大的房子,顯得有些寂寥。
「奇怪……麼。」于非池捂著自己的額頭,摩挲了一下,低喃道。
莫縈獨自乘著電梯,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一個一個往下減。
于非池住的地方,是市里最好的地段,最高檔的公寓樓,寸土寸金。她出入這棟公寓久了,這里的管理員都已經熟悉她了。
出了電梯,莫縈又恢復成平日里柔順乖巧的模樣,她朝著物業管理員點頭打招呼。
管理員大叔顯然已經和莫縈熟悉了,也回了笑臉。
于非池曾經問過她,偽裝本性,裝成一個和自己本性截然相反的一個人,會不會有一天變成精神分裂?
當你明白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堅守本心,就永遠不會迷失自我。
自懂事起,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境遇,那個家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避風遮雨的住所,父母的漠視和冷淡,再也勾不起她任何負面情緒,因為那個地方,那些家人對她來說,早已經沒有了意義。
可是要從那個家月兌離出來,卻不是那麼輕易的事。
十八歲之前,她還有一個監護權死死壓在身上,十八歲之後,還有‘生養父母’這層枷鎖捆綁著自己,只要她做出任何反抗的舉動來,她的父母就會用各種方式來打壓她,而她無論如何都擺月兌不了那層身份,她是他們女兒的身份。
為了以圖後謀,她已經習慣在人前做出一副可憐模樣,現在,只要認識她,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的遭遇,不受待見的女兒,只會看著父母的臉色,可憐的過活。無論做了任何事,都並不是出于自己的意願,都是受人逼迫。
因為,她是懦弱乖順的莫縈。
一切都順利的進行著,她滿了十八,上大學,只差一步,她就能擺月兌身上的枷鎖,可是,意外突生,多出了一個盛少安。
雖然她不知道父親和盛少安有什麼交易,不過,這場交易,盛少安非常重視,不然他也不會不介意娶回家的人究竟是誰。
莫縈抬頭望向天空,刺眼的陽光讓她睜不開眼,黑暗也好,光明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的,是那片廣闊的天空,還有自由的空氣。
即便那片天空一片漆黑。
莫縈扯了扯嘴角,臉上立馬出現莫縈最常出現的笑容,單是這個笑,她就對著鏡子練習了成千上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