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縈自是將歐陽皓的惱怒看在眼里,也將對面那幾人的表現盡收眼底,她發現那位盛二叔說情的動靜並不單純,因為他每次開口說的話都是沖著盛少安去的,他的那些話看似勸說,而是一種試探,試探著盛少安的底線。
不知觸動到了莫縈那一根弦,莫縈不由微微側頭想要看一看盛少安,想看一看他此時的表情,然而她轉頭看到的,還是盛少安那稜角分明的側面,上面依舊沒多少表情。
盛少安這時也回頭看向了莫縈,就這樣對上了那雙清澈明亮的眼,他沒有波動的表情,這才有了些許波動。
一眼後,盛少安才開口了,「想算了,可以,道謙,也行,不過不是對我,他對不起的是縈縈,要道歉也是給她道歉。」
冤有頭債有主,歐陽皓的道歉確實該向莫縈說,只是,他們這些人上門道歉是沖著盛少安來的,如果不是盛少安,他們會道歉?就算是莫縈死了,他們也未必會。
盛少安的話,無疑把莫縈放在極為重要的位置,不管他們是怎麼結的婚,但是盛少安的已經把她當成了妻子在維護。
「是是是,盛總說的是。」歐陽聞遠見台階就下,他已經顧不上去管盛少安是要給他妻子擺臉,還是給他妻子撐場面,只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一切都好說。
接著歐陽聞遠又拍了下歐陽皓的頭,警告意味十足的看向歐陽皓,「快向盛少夫人賠罪。」這次可不能再出什麼差錯了。
歐陽皓接收到了警告,呼吸起伏好了幾下,別說面子了,里子他也丟得干干淨淨,他想不管不顧沖出去,遠遠離開這里,但是他父親的眼神讓他無法動彈。
還不等歐陽皓妥協,又听得盛少安出聲了。
「就按照他剛才說的來吧。」
剛才說的來?剛才說了什麼來著?好像歐陽皓說跪著道歉。
歐陽皓一听,呼吸立馬急促起來,雙目充血,那平日里的優雅貴公子的形象是一丁點都不剩,惡狠狠盯著剛才說話的人,和只惡狼沒什麼區別。
這次,不止是歐陽皓變臉了,就連歐陽聞遠也臉色不太好,道歉,他們認了,不管要給多少出去,他們都沒二話,只是要跪下,這實在太過,歐陽皓就算再愛闖禍,那也是他的兒子,被全家人捧在手心舍不得受委屈的,這不是羞辱他們嗎。
「剛才皓小子也是在開玩笑的,可不能當了真。」盛二叔出來打著哈哈,到這時他不得不多打量兩眼盛少安娶的小妻子,他真的會因為小妻子而把歐陽家逼到這份上?
盛少安給莫縈的臉面,不是一般的大。
鄭名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大老板有多重視莫縈了,可沒想到,大老板總能在他剛接受新的底線,又給新的認識,讓歐陽皓跪在莫縈面前道歉,不單是歐陽皓,還有他後面整個歐陽家都被死死踩在腳下了,他用這麼粗暴的手段告訴別人,這個人,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