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里,甲等一號房。
西焰火將蒲玥放在了床榻上,又拉出被子給蒲玥裹上,同時道︰「等炭火生起來,你先泡一個熱水澡,然後添上棉衣,就不會這麼冷了!」
「沒事,別緊張,我只是一時間不適應而已!」蒲玥看著西焰火緊張的樣子輕聲道。
要知道,這一路上都處在恆溫的狀態,突然之間到了天寒地凍的環境里。身體的機能一時間適應不過也是正常,只是她沒有想到西焰火會這麼緊張。
不過看他的身上穿著,蒲玥又是一陣的惆悵!有內力護體的人就是不一樣,從初見他到現在就沒見他換過顏色的衣裳,更別說添衣了。
然而就在說話間,小二已經門外說熱水已經準備妥當。
蒲玥聞言猛地一笑,「鬼四真是越發了辦事妥帖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人?」西焰火自然的接過話茬,那如詩如畫的俊顏之上盡是一臉得意之色。
眸光一轉,黑眸之中流動著別樣的色彩。蒲玥看著這樣的西焰火,不由得心底一陣的唏噓。此時此刻,這樣的他才是真真的鮮活,真真的有著人才能表現出的人氣兒。
「瞧把你得意的!」蒲玥嗔了一聲,便從床榻上走至屏風後面,利落的解下了衣衫沒入了溫度適宜的熱水當中。
側首看著屏風倒影出來回走動為她準備棉衣的西焰火,蒲玥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在她來說第一次叫做了幸福的笑意!
片刻之後,蒲玥從浴桶之中出來。穿戴上了西焰火親手為她準備的棉衣。長吁了一口氣,果然是暖和不少!只是,行動上有些臃腫不便。
微微凝眉,蒲玥這會兒無比的想念前生的那輕薄的羽絨服!不過,看在是西焰火精心準備的份上,她就暫且這麼穿著吧!
繞過屏風走出,蒲玥就看到西焰火正眼角含笑的看著她,而他的鳳眸之中滿是驚艷。
西焰火看著蒲玥穿上了他親手為她準備的衣裳,嘴角裂開幾道了耳後根,傻愣愣的道︰「真好看!」
而西焰火的這話不假,蒲玥此刻穿著他親手準備的衣裳的確好看。她本就縴細瘦弱,所以就算穿上棉衣也不顯的臃腫,反而是那明亮的色彩承托的蒲玥有些豐盈起來,到顯的更有味道。
她的臉蛋本就嬌俏,可就是因為過于縴瘦而掩去了些許光華。但是依舊難掩其傾城之姿,柳眉下的眼眸如煙波輕泛,迷蒙的讓人難以窺探其究竟,挺俏的瓊鼻,如花瓣般粉女敕的唇,全部恰如其分的分部在嬌俏的小臉之上。這一整合下來,端的是一張傾城的之顏。
蒲玥瞧著西焰火的樣子,听著他的感嘆,微微抿唇,亦是一笑,「……!」卻沒有說話。
只是,心中卻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復雜的要死。里三層外三層的穿,若不是西焰火擺好了順序,又說了如何穿,她只怕一個人是決計穿不來的。
好一會兒之後,西焰火堪堪回神。邁出優雅的步伐走至蒲玥的身邊,拉著她走到梳妝台前,緩緩的道︰「我為你挽發可好?」
「好!」
銅鏡里,一張嬌俏的小臉,明眸皓齒,淺笑嫣嫣。而在那小臉之後,一雙素白的手指在烏黑如墨的發間來回的穿梭,很是嫻熟的就挽成了兩個小髻。
蒲玥微愕,先前西焰火都是挽成一個發髻的,這會是兩個。也就說說,如今的她的腦袋瓜上頂了兩個包子!
唔!
抬手模向那腦袋上的兩個包子,蒲玥眉目輕擰,小臉整張的皺了起來,「怎麼今日里多了一個?」
「不喜歡?」西焰火但笑,像是沒有看出蒲玥小臉皺起來的模樣,手下不停又拿出兩個紅布條,將發髻包裹了起來。再之後,將白玉簪子插在發間。
蒲玥直接無言,頭頂兩個包子就已經讓她很無語了。這會兒又加了兩個紅布條包裹,整就一個哪 了!心中微不可聞的一嘆,蒲玥知道此刻就是瞪眼也無用。不過,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卻又是一笑。
她可以自戀的說一句,只要是美人,怎麼弄都好看的咩?兩個發髻倒是比平日里一個發髻看起來多了那麼一分俏皮和靈動!
只是,這還沒完了是吧?
蒲玥猛地起身側閃,人已經距離西焰火十步之遙。怒瞪著西焰火,一手捂住耳朵,「西焰火,你干什麼?」拿針戳她的耳朵,疼啊!
「……!」西焰火拿著針悠然站立,面對著蒲玥的滿是控訴的小臉,卻是第一次不為所動。而是無言的堅持他要做的!
蒲玥眉目打結,這樣的西焰火雖然一句話不說,卻渾身上下散發出堅持的姿態。不由得,蒲玥黑眸劃過一抹深思,「你堅持?」
「嗯!」西焰火點頭,手中拿著針,又從懷中模出一對漂亮的耳珠。
黑眸之中的光芒一柔,蒲玥看著那一對漂亮的耳珠,心中千回百轉,最後化成一聲無奈的嘆息。罷了,不就穿個耳洞嗎?就當是螞蟻咬了一下就過去了不是嗎?
長吁了一口氣,蒲玥妥協了,重新走至銅鏡前坐下,恨聲道︰「動作快點!」
西焰火瞧著蒲玥的樣子,驀地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樂,「別怕,我會輕輕的!」
「我才不怕……啊……」蒲玥尾音還沒有落下,猛的失聲叫了起來,「你輕點,輕點,疼,疼……啊喲,我的耳朵……」
門外,鬼四听著里面的叫聲。冷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這樣的王妃他倒是第一次見到。只是到是沒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妃,竟然害怕穿耳洞。
不過,轉而一想。鬼四又是一陣的為蒲玥心疼,普通人家孩子的及笄禮,都是母親為孩子梳好發髻穿耳帶珠的。
可王妃……唉……
鬼四重重的一嘆的之後,瞬息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又是一片冷肅的守在門外。
屋內,蒲玥可不知道此刻西焰火的所為都是為了她及笄。要知道對于一個來自于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來講,沒有及笄這一說。所以,她壓根兒就沒有往那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