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脅我?」歐陽天逸皺起眉頭來,沒想到她這麼狠。
「沒錯,但不是威脅,是會成真的現實。」雅塔娜突然無所謂地仰頭大笑。
「如果你不將身體還給莫如媛,我會陪她一起去地獄。」歐陽天逸轉過身準備離開,他做不到逼迫雅塔娜,雖然那份感情已經因為雅塔娜的背叛不復存在,他也舍不得逼迫雅塔娜。
是的,背叛,他一直藏在心里企圖想要忘記的背叛。
「歐陽天逸!你再多走一步我就跳下去!」雅塔娜忽然發瘋一樣的喊著。
歐陽天逸深吸了一口氣,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走。
這個女人,看來她真的是要逼他將所有的丑惡都說出來!
「雅塔娜,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歐陽天逸停下腳步反問雅塔娜。
雅塔娜愣在那里,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歐陽天逸從嘴里擠出四個字︰「關于背叛!」
「你胡說!」雅塔娜慌亂地眨著眼楮,強撐著故作不知。
「你果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歐陽天逸走上前,緊盯著一臉吃驚的雅塔娜,驀地笑起來,「雅塔娜,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陰謀,不,是你們的陰謀。」
歐陽天逸指的他們還包括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法薩克。
「什麼陰謀?什麼背叛?」雅塔娜矢口否認,「歐陽天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你想做什麼?」
「不懂?我問你,你和法薩克到底在謀劃什麼?你接近我只是因為喜歡我?還是他命令你那麼做?」
雅塔娜退後一步,顯得很慌張,她低下頭來看地面,有點結巴的說︰「……不……不是那樣……的,你誤會我……」
「我早猜到你肯定會這麼回答我。雅塔娜,可是我早已經知道一切,真相不可能永遠隱瞞下去而不為人知。」
「如果真的是那樣,法薩克為什麼要冒死和你決斗,而我為什麼要為你擋那麼一劍?」雅塔娜迅速恢復正常,反問。
雅塔娜的回答令歐陽天逸充滿鄙夷︰「真相是什麼,你不是比我還清楚?那只是你和法薩克聯手演的一場好戲!」
雅塔娜的臉色蒼白起來,看著歐陽天逸,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歐陽天逸見雅塔娜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原本他只是想試探,而雅塔娜的反應已經證明一切,看來唐杰的調查都是真的。他的心如同掉入冰河里,冰寒刺骨!
他一直以為雅塔娜愛他,卻沒有想到她會和法薩克聯手設計他,她會接近他只是為了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他也是剛剛知道這一切,唐杰將調查報告交給他時,他還曾懷疑過調查結果的真實性,現在看來他的懷疑根本是多余的。雅塔娜純真的外貌下竟然有一顆丑陋貪婪的心,這讓他大失所望。至此他對她的愛徹底消失,蕩然無存。
雅塔娜看著歐陽天逸那冰冷的眼神,有點害怕。她抓住歐陽天逸的胳膊,努力為自己辯解︰「歐陽天逸,你听我解釋。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
「不用解釋!我不想再听你用謊言編織的愛。」歐陽天逸甩開雅塔娜的手,眼神變得更加冰冷。
「難道你就不能原諒我嗎?我承認一開始是法薩克讓我接近你的,但是後來……後來我真的愛上你了,不然我怎麼會在他要刺死你時為你擋下那一劍?」
歐陽天逸已經不想再听雅塔娜任何解釋,一把將她推開。雅塔娜有些受傷地凝視著歐陽天逸,眼楮閃爍著淚水。
「雅塔娜,我對你很失望,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女人,為了滿足自己的****而不擇手段。你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這樣的人。」說完,歐陽天逸就要離開。
雅塔娜看見歐陽天逸要走不由得絕望,馬上朝他喊道︰「歐陽天逸,你難道不是這樣?當初你為了得到我才和法薩克決斗。你跟我是一類人!」
歐陽天逸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多看雅塔娜一眼︰「我的眼楮被你的虛偽蒙蔽才會那樣做。雅塔娜,我們之間緣分已盡。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雅塔娜听到他這麼心,心幾乎要碎掉,撕扯般地痛。
她愛過他,雖然帶著目的,卻是真的愛過他。
歐陽天逸忽然看向一旁,冷酷地命令︰「誰在那里?出來!」
雅塔娜有點奇怪︰「你到底在說什麼?這里怎麼會有人?」
歐陽天逸充滿失望地看著雅塔娜︰「沒想到現在你還和他在一起算計我。」
這時,樹後傳來幾聲大笑,一個修長的身影從樹背後走出來,無所謂地看向歐陽天逸︰「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發現我啦。不錯!功力漸長!」
法薩克說完,便看向雅塔娜︰「雅塔娜,這個男人的真面目你看清了吧?我早就說過他不值得你為他做這一切。」
歐陽天逸不屑的嘲諷法薩克︰「你難道永遠都只能躲在暗處?」
「沒錯,是因為你的存在,我才只能躲在暗處。如果不是雅塔娜非要了卻一樁心願,我也不想見到你。」
法薩克走過去摟住雅塔娜,雅塔娜卻掙扎著不讓他抱自己,只是用眼神盯著歐陽天逸。
「為了得到你想要的,不惜讓自己的女人去****別的男人,是嗎?」歐陽天逸笑法薩克的荒唐,也笑自己曾經的認真。
「沒錯,人不都這樣?為了自己想要的不擇手段。歐陽天逸,不要說我們,你也一樣。」他轉向雅塔娜,嬉笑地說道,「雅塔娜,你該看清楚這個男人的真實嘴臉了吧?」
雅塔娜沒有理會法薩克,只是哀求著歐陽天逸︰「天逸,你真的不能原諒我?」
法薩克站在那里,拉住雅塔娜就要走,對她說︰「既然戲已經演完,我們走吧。」
若不是雅塔娜非要見歐陽天逸一眼,法薩克早就帶著雅塔娜去法國了,他在失去雅塔娜以後才發現沒有什麼比雅塔娜更重要。對歐陽天逸這個宿敵,他遲早要鏟除,這只是時間問題。
其實他還要感謝歐陽天逸,若不是歐陽天逸,去哪兒找到「莫如媛」這麼合適的身體?雅塔娜復活了,他不會再失去她。
只有失去過,才會明白什麼最重要。
可是雅塔娜卻始終不肯走︰「法薩克,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雅塔娜,我愛的人是歐陽天逸。」
「你說什麼?」法薩克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女人會這麼說!
歐陽天逸看了他們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要離開。雅塔娜立刻掙月兌法薩克的手跑到他面前︰「歐陽天逸,不要走!我愛你!我重生了,是活生生的人,你接受我,我們重新來過……」
「我們不再有任何關系!」歐陽天逸無情地對雅塔娜說道。
雅塔娜受傷地退後一步。她為了跟他在一起,不擇手段,為什麼現實卻夢碎了?她不甘心地對著他冰冷的背說道︰「歐陽天逸,我愛你。」
……
「不知道他有沒有追到那只金絲雀。」莫如媛有點焦急的在窗邊走來走去。
蘭可婆婆並不像莫如媛那麼坐立不安,她很鎮定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發,她掐了掐手指,淡定地點了一下頭。
該了斷的總要了斷。
莫如媛此時忽然過來拉住蘭可婆婆的手︰「蘭可婆婆,你不是會佔卜嗎?你幫我看看歐陽天逸怎麼樣了。」
蘭可婆婆笑著問道︰「你就那麼關心他?」
莫如媛不好意思地低聲對蘭可婆婆說道︰「嗯,其實我很在乎他。」
不管歐陽天逸做了什麼,她都很在乎他,他的安危,他的喜怒……他的一切她都那麼在意,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蘭可婆婆嘆氣︰「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沒原則可循的東西,沒想到你們會陷得這麼深。」
「我……」莫如媛欲言又止地看著蘭可婆婆,她想說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蘭可婆婆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感情的確是最沒道理可循的。愛就愛了,不要問為什麼。
蘭可婆婆抬起頭,詭異地笑了笑︰「但願你們以後能在一起。」
這算她的祝福還是預言?
但願?
難道前景不夠樂觀?
蘭可婆婆的話讓莫如媛百思不解。
正在這時,莫如媛就听見蘭可婆婆自言自語。
「我們來看看他現在在哪兒。」蘭可婆婆笑著從自己隨身帶的一個布兜里掏出一件青色瓷器瓶子,將它放在手心里,開始默念咒語。只見那個瓶子在她的默念下漸漸長大。
莫如媛看得目瞪口呆。
好神奇的瓶子!居然還會長大!
可是,這個瓶子怎麼能看到歐陽天逸?
「蘭可婆婆,這是什麼東西?」莫如媛十分疑惑地指著青瓷瓶問道。
「這個是青瓶,它可以看到我們看不到的事物,是件聖器。」蘭可婆婆十分滿意的看著青瓶長大。
「哦?」莫如媛有點迷茫,「它怎樣看到歐陽天逸?」
「等著。」蘭可婆婆忽然一翻手將那青瓶拋至空中。
莫如媛嚇了一跳,初時納悶兒蘭可婆婆怎麼會摔碎這麼寶貴的瓶子!可是青瓶在滾落的時候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並沒有摔碎,反而在踫到地面後反彈回空中,瓶口傾斜,從中流出大量的水。那些水流只流到地面,就不再繼續往下流,在空中展開,形成一幅水簾,順著縱向的方向來回流淌著,慢慢變成一面十分平靜的藍色鏡子般的平面。
那水只是虛幻的鏡像,是一個流動的屏幕。
只見蘭可婆婆微笑著對莫如媛說道︰「過來看看,這寶物能照出一切你想看的東西。」
「真的?」莫如媛驚訝于蘭可婆婆擁有的寶物的強大,這個青瓶不是比任何先進的竊听器、跟蹤儀都厲害嗎?指哪兒打哪兒啊!
「當然,你不是想看歐陽天逸在做什麼嗎?來,對著鏡面念他的名字。」
「歐陽天逸。」莫如媛站在那鏡面前念出歐陽天逸的名字來。
只見在流動的屏幕上,驀地出現一個陡直的斷崖,斷崖上有幾個人的身影,莫如媛在看到歐陽天逸時激動地差點跳起來︰「真的是他!」
這時她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雅塔娜?
沒錯,那是佔有她身體的雅塔娜。
可是她的身旁怎麼會出現法薩克?
他們三個人站在那里似乎在說什麼,歐陽天逸看起來想離開,雅塔娜卻不允許,而法薩克則一臉幽怨地盯著前面的兩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莫如媛不解地皺起眉頭看向蘭可婆婆。蘭可婆婆緊閉的眼楮讓她有些小失望。蘭可婆婆雖然是第一紅巫師,可是卻是瞎的,根本看不到水幕上出現的畫面。
「別著急,只管看著就好。」蘭可婆婆安慰地說道,表情十分平靜。
……
「請你原諒我,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雅塔娜說什麼都不願意放開歐陽天逸,她死死的抓住他,眼里滿滿都是懇切的請求。
歐陽天逸不悅地回頭,冷冷地說道︰「放手!」
「我不放!如果我放手,你就會離開。我不能失去你!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到你!我絕對不會放手!」
「雅塔娜,你究竟在胡說什麼!」法薩克再也沉不住氣,走上前一把拽住正在苦苦哀求的雅塔娜。
雅塔娜不但沒清醒,反而求法薩克幫忙︰「你替我求求他,告訴他我真的愛他,求你,幫我!」
法薩克听後氣結,他使勁搖晃著雅塔娜的身子,憤怒地吼道︰「你這個白痴!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你睜大眼楮看清楚,歐陽天逸喜歡的根本不是你,而是這個身體的主人莫如媛。」
「不是!,他喜歡的一直是我!法薩克,你快替我解釋,替我向他解釋清楚,告訴他我愛他!」雅塔娜看上去十分痛苦。
法薩克快要氣瘋了,瞪起一雙發著綠光的眼楮望向歐陽天逸︰「你還不滾?」
歐陽天逸不屑地哼一聲︰「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帶她趕緊離開,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法薩克扭過頭來對雅塔娜說︰「你听到他說的話了吧?他不喜歡你!快和我走,我帶你去法國。」
雅塔娜不但沒答應法薩克,反而給了他一巴掌︰「我說過,我和你沒有關系,你干嘛老糾纏我,讓歐陽天逸誤會我?」
雅塔娜這一巴掌打的讓法薩克一愣,法薩克捂著自己的臉看雅塔娜,震驚地問道︰「你打我?」
「是我打你!若不是你,歐陽天逸怎麼會誤解我?」雅塔娜絕望到失去理智,責備著法薩克。
「你要搞清楚,當時是你自己同意幫我,你現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法薩克也惱了,他憤怒的表情開始恢復平靜,甚至成為淡漠。
「雅塔娜,你不用恨法薩克,畢竟他曾經給過你一切。」歐陽天逸感覺這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雅塔娜回過頭來看歐陽天逸,對他說︰「你不記得這個地方嗎?真的不記得了嗎?」
歐陽天逸漠然地搖頭︰「不記得。」
一切似乎又都回到從前那場決斗,一樣的地方,但是心卻已經不一樣。
「歐陽天逸,難道你不能再看我一眼?」雅塔娜忍不住掉下眼淚。不管她怎麼懇求這個男人都不願意原諒她了吧?
「我承認我做錯了,難道你不可以原諒我嗎?我真的愛你。」雅塔娜繼續乞求歐陽天逸。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雅塔娜,不要再提。」歐陽天逸不想再多做停留,也無法狠心向雅塔娜要回莫如媛的身體。
如果人生真的有如果的話,是不是這一切悲劇就不會發生?
莫如媛看著歐陽天逸的畫面,默默的呢喃著︰「歐陽天逸……」
她讓歐陽天逸犯難了。
是不是想復活是她奢望?
這時,雅塔娜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訝的動作。她跪在歐陽天逸面前,抱住他的褲腳,聲唭力竭地哭道︰「求求你原諒我,求求你……」
歐陽天逸沒想到雅塔娜會跪下來,此時此刻,他的心不禁顫抖,畢竟是他曾經深深愛過的女人,歐陽天逸看到她這樣,他的眼里驀地閃過一絲不忍,不過還是站在那里一言不發也沒有動一下。
「你說話啊,說話!」雅塔娜的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一樣掉下來,那些眼淚落在地面,卻打在歐陽天逸的心里。
但是,歐陽天逸還是冷冷的說︰「我可以原諒你,但是我不會再見你。」
「你……天逸……」莫如媛听著在那發愣,顯得如此的無助。
看著雅塔娜跪在歐陽天逸面前,法薩克忍無可忍,上前將她一把拽起來︰「雅塔娜,你到底在做什麼?」
「你不要管我!」雅塔娜一把推開法薩克,上前抓住歐陽天逸依舊不肯放手。
「是不是我只要將身體還給莫如媛就會原諒我?」雅塔娜問歐陽天逸。
歐陽天逸看著雅塔娜,他開始有點相信眼前女人的執著的確是出于愛,而當她提到要把身體還給莫如媛時,他的心一震。沒錯,他來這里找雅塔娜是為找到莫如媛的身體,但是看著雅塔娜的臉,他卻一句索要回去的話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