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含糊,眼瞳一展的模樣讓玄易心里也止不住一抖,他本來就是極俊的美男子了,又見過各種美色,但依舊無法抵御她的一眼。那雙眼瞳比四年前更加明亮,更加讓人無法招架。
雖然話讓他有些頭疼,但是也只是眨了眨眼,道了句「老嗎?我覺得不老啊,正是有魅力的時候。」
「嘁。」擺了擺手,不再爭論這個問題,朱離徑自喝酒,不時的吃塊肉。
「你為什麼自雪山回來後要遮掩了容顏藏到宮中?」淺淺嘗了口酒,不像朱離喝酒那種喝法,看了看她。
困惑了自己四年的問題,此刻倒也是可以趁著她喝的迷迷糊糊問一問。
為什麼遮掩了容顏,卻進宮做了三年的傻子?是不是若那日他不曾注意她眼底藏著的精光,還是會迷茫的找下去?
他真不敢想,若不是那天被摘禿的紅梅,他還要找到猴年馬月。明明就在眼前,明明見過好幾次,卻沒有認出。
也許是之前她太喜歡跟在無極身後了,所以見到她只是當作是個愛慕無極的小丫頭,因著無極提到過,每每提到都是用傻子代替,所以他也是懶得仔細瞧。
是了,他記得記憶里的朱璃兒是喜歡無極的,很喜歡很喜歡,恨不得時時黏在一起。
可是現在,她還喜歡嗎?
他不知道。
只是想到這個問題,心里有些不舒服,那是一種深深的嫉妒,他竟然嫉妒無極可以享受她三年的跟隨。
喜歡了三年,不會瞬間不喜歡了吧?
朱離慢節奏的抬眼看他,似乎在想原因,然後猝然冽開嘴「我忘記了。」
是呢,什麼都記起了,偏偏忘了四年前的事,這可是真頭疼,否則第一次見到假墨衣的時候就可以戳穿這里面的事。
罷了罷了,此刻如何都知道自己才是墨衣了,也就不去計較那些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此刻對酒,說什麼別的亂七八糟的。
玄易以為她會說什麼理由,豎著耳朵听著,卻听了這麼個答案「忘記了?你不知道你為什麼遮掩容顏麼?又為什麼進宮麼?」
「四年前的事,也就是雪山的事,我不記得了,你們說的什麼戰啊什麼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也不記得為什麼要用藥隱藏容顏,我記起來的時候已經就這樣了。至于進宮麼?也不是我想的,朱琉兒喜歡你,求了我,所以替了她入宮。嘖嘖,沒想到你不喜歡她,白白搭了我進去。」翻了翻白眼,朱離想了想,從頭至尾似乎就是這樣。
玄易忍不住又喝了口酒,這可真是一筆糊涂賬。
他多瞧了眼朱琉兒不過是因為她有三分像墨衣,卻沒想到也是那無意的幾眼,竟然把真尊推到了皇宮之中。而後來朱琉兒經常去找他,被他拒絕之後輾轉又進了宮。這倒是真的給朱璃兒搭了進去。
「你喜歡無極的嗎?入宮三年一直痴痴傻傻跟在他身後。」問出這個問題有些難,心里經過了些掙扎,最終還是問了出來,可是一問出來就有些怕了答案。他不知道若是答案是喜歡,他該怎麼接口。
朱離倒是沒什麼反映,倒了杯酒仰著腦袋在思考這個問題。
朱璃兒被藥控制,行為瘋癲,喜歡跟在玄無極身後,大約是因為朱璃兒真的喜歡玄無極的吧?可是她呢?她並不喜歡那個男人。
不過是一個不懂得珍惜的男人。朱璃兒若非被下藥,也不至于最後落得死的下場,自然也就輪不到自己被馬桶沖下去,狗血的穿越。
可是這一切要怎麼解釋才解釋的清楚?
想了想,干脆撇了撇嘴「我若說我被人用藥才變得瘋瘋癲癲,你信嗎?」
這一個答案出乎預料。
玄易看她,她的眼瞳上挑著,在想事「用藥的那幾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喜歡誰,所以說談不到喜歡不喜歡,跟著玄無極,可能也只是因為藥物所致,精神恍惚而已。」
「你本就會毒,怎麼還會中毒?若你那時被藥控制,一連這麼久肯定是經常受毒的,誰對你用了毒,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答案太過匪夷所思,不過沒有出來她喜歡無極的答案,這讓自己很是開心。
但另一方面,他也好奇是誰用藥控制了一個本身就會毒的人?
還能一控制就是好幾年?
「當時不知,不過自被灌毒,再次醒後倒是記起了。」
「是誰?」玄易有絲緊張,听著她的答案。
「如今的琉貴妃呀,她是璃兒姐姐,下毒的話璃兒不會防備。你不知朱家二女此生定是人中之鳳的預言麼?人中之鳳,那是注定要做皇後的人。她本就生的不如我漂亮,起了歹意也尋常。」話雖如此,她卻是不信這什麼命中注定。
她不稀罕做什麼皇後。
皇後又怎麼樣?囚于一宮之中,一待就是一輩子,沒有自由,沒有自我。
她可不喜歡做那種人,若是朱琉兒喜歡,讓她去做就好了。只是怪可惜的,是個草包,與玄無極的皇後可是差了些。到時候被咬一口都翻不了身。
沒有尖牙,沒有利爪,就想得到皇後的位子,不過是做夢。
玄易聞言笑了笑,笑聲有絲悵然,淺淺的,淡淡的,但是也夾雜了一些堅定「這傳言也非假話,若是你注定是要嫁給皇帝做皇後的人,本王也不介意拿下這南楚的江山,用它聘了你。」
「你為何不說玄無極會封我為後?」她眼底有俏皮,唇畔往後一扯,笑開。
「他至今沒有立你為後,說明他至今不知你是誰。然我知道了,怎能給他機會?」是了,既然他知道了,肯定了。絕不給任何人機會。
不管他之前想不想做皇帝,此刻都是存了心的了。
皇位,他奪!
「你這人,可真是聰明的讓人不喜歡,來,陪我喝一杯。」醉意朦朧,眼前沒有恩怨情仇,只有一杯薄酒,一個人,那便干杯與爾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