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淺詩輕輕地閉上眼楮,口中回答︰「我不討厭你。」
「那為什麼不看我一眼?從你走出來的那一刻,你都不肯看我一眼,為什麼?」寧雅之咬著下唇,握緊那冰冷的手,不給她縮回去的機會︰「媽媽,從我懂事起,我就相信,我不是孤兒,一直以來,我都想盡辦法找我的親人,你知道嗎,我找你找得有多苦,我所有的存款都是為了找你,求你,你看我一眼,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對嗎?對嗎?」
听了這話,卓淺詩的身子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但是她依然閉上眼楮,她淡淡地說︰「是,你是我的女兒沒錯,你的名字,寧雅之,是我給你起的。」
「你抱過我,也親過我,為什麼現在卻不肯看我一眼?如果你真的討厭我的話,我發誓,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寧雅之咬著下唇,難過地說,倔強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涌了出來。
卓淺詩听了,睜開眼楮,美麗極致的眼眸涌起復雜難言的神情,終于緩緩地落在寧雅之的臉上。
僅僅一秒,她又開始咳嗽起來,這一次的咳嗽根本無法停止。
寧雅之看著她痛苦得再次僂縮起來的樣子,只覺得媽媽是那麼的悲慘可憐,心里涌起心痛的感覺,那種痛,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砍下來,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媽媽痛苦,她卻愛莫能助。
她只能緊緊地握住媽媽的手,那麼冰涼,一個人的體溫,怎麼可以那麼的涼,仿佛從來沒有溫暖過一樣。
寧雅之的淚水汩汩地涌出,她拼命地用拳頭塞住嘴巴,不給自己哭出來,她不要,也不想媽媽知道她的難過和害怕。
直到卓淺詩的咳嗽驟然中止,身子軟軟地倒在草地上,毒辣的太陽底下,寧雅之才痛聲哭了出來︰「媽媽……」
醫院里。
兩個獄警守著門口,除了護士和醫生,任何人都不能進出。
寧雅之緊張地在走廊踱來踱去,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干,媽媽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剛剛在太陽底下咳嗽得昏過去,然後就被救護車送來這家醫院,幸好當時她有開著小諾的車,不然根本追不上。
「警察大哥,我可以進去嗎?那里面是我的媽媽,我擔心她!求你,讓我進去行不行?」
這兩個獄警顯然冷漠許多,對于寧雅之的淚水視而不見,「女兒又怎樣?她是重犯,誰都不能進去。」
「可是——」
「沒有那麼多可是,你最好離開這里,這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
「這是醫院,我為什麼不能來!」寧天氣極,倔強地說︰「這里是公眾地方,里面是病房,她是病人,為什麼我不能進去看我的媽媽!」
獄警更冷酷地望著她︰「不能,就是不能,你如果敢在這里鬧事,我們會對你不客氣!」
另外一個索性粗魯地推開寧雅之。
寧雅之被重重的力道推得連退好幾步,踉蹌了一幾,扶住長椅這才站穩。
這些人,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