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極有耐性地看著他吃完，然後喝咖啡的時候，這才說︰「用完餐了，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不能。」
輕飄飄的兩個字，寧雅之差點噎死。
「慕成風，夠了！」她氣得站起來︰「我是人，不是你的寵物，你不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不能那麼霸道自私地對待我！」
慕成風連眼都不抬，拿起餐巾優雅地印了印嘴唇，對于她的怒火視若未見。
半晌，才帶著淡淡的譏意說︰「你當然不是寵物，因為你比寵物貴多了。」
這話對寧雅之來說簡直就是充滿了極大的侮辱，她氣得說不出話來，端起面前的熱咖啡想也不想就潑到了他的臉上。
極俊的臉龐滿是沸騰的咖啡，順著他稜角分明的下巴滴落在那件極昂貴的外套上，白色的襯衫上，一灘暗黃的痕跡，與那潔淨的純白相映，極為突兀。
寧雅之瞬間就愣住了，她是盛怒之下的動作，沒有想到自己真的噴過去。
她不會忘記，慕成風是一個極度潔癖的人，容不得一點點地骯髒，她這一個舉動，簡直就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夠！
與此同時，諾安反應極快地拿出餐巾替他一點一點地擦試臉上的咖啡跡，並且侍應生早就看見這一幕，飛快拿出濕毛巾撲過來，想要趁機討好慕成風，諾安卻冷著臉接過濕毛巾，非常嫻熟輕柔地處理他身上的咖啡。
整個過程中慕成風的表情都極平靜，仿佛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寧雅之的心涌起了一股寒意，幾乎不敢直視他幽深得仿如寒潭的眸子。
直到諾安所有動作完成之後，恭聲說道︰「先生你稍等，我馬上到車上幫你拿一套新的衣服換。」
慕成風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諾安用警告的眼神瞪寧雅之一眼，然後疾步離開。
寧雅之太明白諾安那眼神的意味，他就是在警告自己再做這種傻事，簡直就是在尋死，諾安是在給機會她。
不然的話，區區新衣服哪里需要他堂堂諾安管家，只需要打個電話，保鏢馬上就會飛奔送過來。
寧雅之已經害怕得要死，她想起這個男人，人命在他的眼里根本比螞蟻還不值錢，幸好這里是公共場所。
可是，就算是公共場所又怎樣，他的權勢根本不是她可以想像得到，就算他在這里殺了她，也沒人敢出來指證他一個字。
想到此，她的腳都在哆嗦。
最後只能硬著頭皮說︰「你這里，還有些髒。」
他唇邊確實有些牛肉碎，但不是咖啡漬，她這樣說帶了幾分討好，說完之後她又恨極了自己的軟骨頭。
她怕他做什麼？為什麼要怕他？
可是沒辦法，他只是淡淡的一個表情，她就怕極，別說來之前的怒意，現在她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
「擦掉。」極平靜的語氣。
她一愣，望著他極平靜的表情，高深莫測的眼神。
站在一邊的侍應甜甜一笑，搶著拿起干淨的濕毛巾，殷勤地說︰「慕先生，我來幫你……」
話未說完，兩道極凌厲冷寒的目光掃過來，她的動作僵住，連笑容都僵在那，訕訕地收了回來，渾身仿佛掉進了冷窖般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