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不敢看他的雙眼，雖然黑夜看不到他的眼，但她依舊將臉低著緊緊的，一直手挽著他的發絲。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至少從來沒有真正的去面對過，她這麼一問，讓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開口。
「我不知道。」他的聲音很小，但听在她的耳中卻雷如貫耳，震碎她的心。
不知道意味著什麼？難道自己從來都是他的小丑？
前段時間，她還可以滿心歡喜的告訴自己，只要留在他的身邊就行，留下美好的回憶，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她想要的不緊緊只是回憶，她想留住他，永遠讓他活在自己的身邊，如果真的只剩下記憶，那麼這麼的生活寧願不曾相識。
感受到身旁人兒悲傷的氣息，他的心里卻滿心自責。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會遇見黎偌以外的女人，更沒有想過自己會真心的愛上一個除了黎偌以外的女人。
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完全從黎偌的死亡中走出來，他實在沒辦法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
「我只是不想騙你。」他再次輕啟嘴唇，聲音細膩，但又如尖銳的刺狠狠的扎入她的胸口。
但她卻還想再爭取一次，留在他的身邊，即便未來的生活中充滿了殺戮、血腥，她也毫無怨言。
她抬起頭來，試著去看向他那雙在黑暗中的眸，帶著請求的口吻，但語氣又異常的尖銳︰「即便是這樣，你可不可以讓我永遠跟隨在你的身邊，不管未來的路會怎樣，我都想留下來，照顧你。」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自己心里最真實的一面，但卻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勇敢的去追求心里那堅貞不移的愛情。
听到她的話語，他先是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永遠跟在自己的身邊，她是一個好女孩，應該找一個真正只疼愛她，可以保護的好男人，而自己，手上沾滿了鮮血，隨時都有可能走向萬劫不復的地獄之中。
自己隨時都有可以被魔吞噬，萬劫不復。
跟著自己只會耽誤她的前程，但一想到她此刻誠懇的話語，心里卻又萬分心疼︰「琪琪，我希望你過的幸福，靈界不適合你，希望你能夠在人類過著安穩的生活，至少人類能夠確保你的人身安全。」
可是人界沒有你。
她好想這麼說，但喉嚨卻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而變成這樣。
難道自己就真的要這麼低賤嗎？
他的心里根本沒有自己，卻又妄想想要留住他的心，原來這段時間的相處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自作多情罷了。
原來自己從來就沒有住進過他的心里。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水，無聲的劃過她的臉頰，低落在枕邊。
夜越來越靜，帳篷外的風聲仿佛變成了一首狂亂的樂曲，將她的心瞬間被擊的四分五裂、完無體膚。
原來愛一個人是那樣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