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在青夫人心中的話,終于說出了口,好似千斤重的石頭卸下一般,輕松。
而幽芙卻沒有這麼輕松,當年青夫人離開,他自暴自棄,以為她不愛自己,此後再出現,對自己卻是敵視冷若冰霜。今日明白她的心,卻又會再一次面臨她的離開。
心如刀絞,好似被萬箭穿心一般。
「答應我,好好活著,不要再為難靈界,我的死,與任何人無關,為你而死,是我心甘情願。」
「好,我答應你。」
幽芙蠕動著嘴唇,聲音低啞,卻足以讓青夫人听見。
青夫人緩緩拉開嘴角,心滿意足。
「有件事,其實我騙了你。」
「恩?」
「我們的孩子,並沒有死。」
……
琪琪的肩膀不斷抽搐,望著兩人生離死別的畫面,她心痛如刀絞。
片刻之後,青夫人才轉頭看向她,眼中滿含期望。
琪琪意識到青夫人似乎是想叫她過去,跑上前,蹲子,握住青夫人的手,整個手掌冰冷的毫無溫度,琪琪的心猛的一跳,淚水更是蜂擁而至,用力的搓著青夫人的手,哭道︰「干娘……」
「琪琪,干娘好想听你叫一聲娘親。」青夫人嘴角含笑,可虛弱的身體卻好似招架不住一般,雙眼已經開始有些微眯了起來。
「干娘……。」琪琪有些不懂,干娘與娘親的意義完全不同,可是看著她渴望期盼的眼神,又不想讓她失望,便含淚哽咽的喊了一聲。
「娘親。」
青夫人喜極而泣,用力的點頭,情緒有些激動。
反手抓住琪琪的手,聲音越來越弱,卻又想將最後的話說完︰「親娘欠你的太多,你要好好的生活,干娘的死與墨辰無關,你不要怪他。」
青夫人好似將所有的遺言已經囑咐完,臉上的笑容越發明朗,安然的神情帶著幸福的曙光。
她覺得自己突然好累,眼皮好沉,躺在幽芙的懷中安然睡去。
冰冷的手緩緩從琪琪的手中月兌落,琪琪睜大雙眼,無法突然接受青夫人的離開,甚至連青夫人最後話中的意思都沒來得及參透,便是痛哭失聲。
「婉兒,婉兒。」幽芙搖晃著青夫人的身體,淚光漣漣,聲音越來越沙啞,直到啞然,已經喊不出聲音。
青夫人的離去,好似連同他的世界也跟著崩塌,崩潰的臉上好似惡魔滋生,青筋暴漲,扭曲猙獰。
他再次將自己的愛妻緊摟懷中,仿佛想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體力,骨髓之中。
浩大的響聲再一次震耳欲聾,幽芙一手抓住插-入青夫人胸口的利劍,掌心用力,鮮血順著他指縫間緩緩溢出,血腥味越發濃烈,溢出的鮮血卻是直伸天際,黑色的魔氣蔓延,原本烏雲密布的天空卻是昏暗無比。
青夫人的身體卻是越發明亮,肉身散成點點零星,順著幽芙的血液一同向著天際而去。
灰暗的青山死寂沉沉,唯獨這些閃閃發亮的零星,活躍璀璨。
琪琪望著青夫人的離去,心如死灰,哭紅的眼終于停止了淚水,只是傻傻的望著那些離去的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