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徐兩人腦海同時浮現出《長生訣》各自熟習了的圖像,並且再不理什麼箭咀指示,只是虛虛渺渺,精神固定在某一難以形容的層次。
奇妙的事來了。
先是徐陵腳心發熱,像火般灼痛,接著火熱上竄,千絲萬縷地涌進各大小脈穴,那種感覺,難受得差點令他想自盡去了結那種痛苦,猶幸冰涼的溪水和雨水,稍滅痛苦。
徐陵福至心靈,知道這是神兆發動的時刻,再不去理會身體的痛楚,也不理會在體內亂闖亂竄的真氣,靜心去慮,只守于一。
也幸好傅君婥來不及告訴他有關氣機發動的情況。
若換了是玄**氣動的正常情況,會是脊骨尾閭發熱,再由督脈逆上,沖破玉枕關,通過泥,再回到前面的任脈,如此運轉不休,經三十周天而成基本功法。
對一般武人來說,這巳是夢寐以求的境界,由此登上內家高手之途。
至于徐陵這刻的情況,根本是前所未有之事,一般人定會視之為走火入魔,輕則癱瘓,重則經脈爆裂而亡。
故石龍當日依圖練習,由于早有成見,一試不妥下,便不敢再練下去。
徐陵根本不知是什麼一回事,一心認為就該如此︰心無罣礙下,死馬當了活馬醫,反得到圖像的真髓。
寇仲則是另一番光景,一股奇寒無比的真氣,貫頂而入,接著流入各大小脈穴,凍得他差點僵斃,不由自主奔跑起來,使氣血仍能保持暢順。
兩人就是這麼硬撐了兩個時辰,到天明時,寇仲終支持不住,軟倒地上。
就在此要命的時刻。全身經脈似乎全都爆炸開來,接著昏迷了過去,人事不知。
徐陵則發覺體內差點把他活活灼死的熱氣潮水般迅速減退,一時漫無著落,亦失去了知覺。
看到這里,劉結草終于明白,為何修煉《長生訣》需要「純淨之體」了。因為在那般激烈的力量下,若有窒礙的話,那就不是兩人眼下這種情況下,而是可能真的走火入魔了。
石龍是對的,他即使強練下去,恐怕結果也會很可悲。這世上總有願意強練《長生訣》的人。但是至今也沒有听說誰成功了,這就是修煉之前大家都有真氣,自然妨礙了極其霸道的《長生訣》的運行,不走火入魔才怪。
劉結草順勢有所明悟,自身一切內力全部轉化為血氣,全部滲透入血肉之。這就是血氣的特性,不走經脈穴道。與內力有極大的不同之處。
當然,他若不是由血氣修煉為始,然後再轉練內力,更把一切整合為一,也不會可以自由轉化了。
做完一切,劉結草自身也可幾乎純淨,經脈和穴道再無妨礙,不會再影響《長生訣》的運行了。
這《長生訣》真正厲害的地方。劉結草之前看清了,唯有心性和精神力強大的人,才可以在進入狀態時,以精神力引特定的外界元氣直接入體,才會引發如此激烈的反應,這是直接由後天而入先天,不同尋常修煉之路。端是厲害。
但是,如果這個過程無法支撐過去,那麼就是呵呵,資質微差一些的人即使強撐也未必能夠撐到最後。
就像寇仲和徐陵一般。如果是資質差的話,就會真的被寒熱二氣給凍死或燒死了,但若是成功卻能夠因此而月兌胎換骨,這是常理。
與那兩人不同的是,劉結草決定從第一副圖開始修起,這才是《長生訣》真正的練法,寇徐兩人這種練法是取巧之道,練出來的只是殘篇,若非兩人可以陰陽相生,否則絕沒有下了。
劉結草靜坐在寇徐兩人的附近,他心性和精神力超然,一坐下就立即入了狀態,根本連調整都不需要,一上手第一副圖就開始覺得有一股詭異的力量從天地流入他的身體,然後又經過什麼轉換,再重新從身體生出,那股力量一出他就感覺到刺痛,然後那股氣流經過的地方一路刺痛下去,然後那些地方似乎開始變得僵硬了。
從外面進行透視,劉結草身體的經脈穴道仿佛有種正在金屬化的感覺,有一股如「汞」般的液體金屬直接沖入人體的經脈穴道,就會像是現在這般。
由此可知,五行屬性或許比陰陽屬性更難入門,這是《長生訣》第一個窒礙之處,也只有寇徐兩人那樣取巧跳過這部分最難的地方,才練成《長生訣》殘篇。
正常人往往也都是像劉結草一般,從第一副「金圖」開始練起的。
劉結草一動不動,仿佛已經僵死了一般,他越練越無法動彈,金屬氣流流遍全部的經脈穴道後,開始向著他整個血肉滲透出去,對他的身體的金屬成份進行了大改造,其更易的主要就是骨骼……
由于不斷吸入金屬屬性元氣,隱形衣仿佛受到了妨礙,一時間劉結草的身形就隱不住了,直接顯現在這個山谷之。
到了正午時分,雨過天晴,太陽破雲而出時,寇仲首先醒了過來,只覺體內涼浸浸的,一點不怕火毒的太陽,舒服至極。
寇仲仍弄不清楚是什麼一回事,想起昨晚的情況都猶有余悸,茫然坐了起來。
一看下乖乖的不得了。
只見整個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豐富了,很多平時忽略了的細微情況,亦一一有感于心,至乎平時忽略了的風聲細微變化,均漏不過他靈敏听覺。
最奇怪是無論天與地,一塊石頭、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連地活著般,而自己則成了它們其的一分,再不是兩不相關了。
寇仲心大奇,暗忖原來氣機發動後,這世界竟會變得煥然一新,就在這時,一股無以名之的狂喜涌上心頭,令他跳了起來。
寇仲首先想起徐陵,大叫一聲,高嚷道︰「小陵。我練成第一重了,看,我的身體多輕,可以翻筋斗了。」
連翻兩個筋斗後,才飛奔著去找自己的好兄弟。
事實上即使請當代所有見聞廣博的武學大宗師來,也不知兩人究竟煉成了什麼東西。甚至寫出《長生訣》的作者,亦要為兩人現在的情況瞠目以對。
用劉結草的話。兩人這是在取巧練功,與正常的《長生訣》區別可就大了,正常修煉如果沒有《長生訣》的字心法配合,斷沒有成功之理。
這也就是為何劉結草如此看好《玄**》的緣由,若非這功寇徐兩人斷無可能如此修成。
事實上,即使是劉結草現在修煉的方式也與正統《長生訣》有所區別。同樣應用的是《玄**》的心法。只因現在正統的甲骨鬼知道說的是什麼東西,其的心法根本常人不可能明白,連寇徐兩人這般資質的人都只能當成鬼畫符來看。恐怕只有原作者廣成自己才明白吧,故而不取巧根本無法練成此功。
目前,寇徐兩人確因而改變了體質,但若說動手對陣,只要來個普通的會家。就可打得他們跪地求饒了。
可是由此發展下去,兩人的內功勁氣可達到什麼境界,就誰都說不上來。
徐陵听到他呼叫聲,逐漸回醒過來,仍是浮在水面,全身暖洋洋的,一點寒冷感覺也沒有,忙爬上岸來。
按著是一震跪了下來,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美麗倍增的世界。
由那天開始,兩人以為練通了玄**第一重的境界,又對那晚的痛苦記憶猶深,暫不敢練功,但卻再耐不住性,早上起來就往外狩獵。到日落西山才返回谷地,但無論如何疲倦,只要一覺睡醒,立時疲勞盡去。
順便一提。他們在谷自然發現了多出來一個還僵硬不動的劉結草,由于尚未恢復某些記憶,自然就當作陌生人,對此視而不見,他們根本沒有閑心管別人的閑事。
與寇徐兩人不同的是,劉結草金圖練完之後,也不需要他主動,居然自動就轉向了第二副「木圖」,在劉結草骨骼幾乎金屬化,血肉也半金屬,已經僵硬到無法動彈時,注入了一股生機。
然後,劉結草第二輪的修煉開始,他現下不吃不喝,居然也能夠若無其事,由第二副圖吸收的木氣化為生機,補足他所有的需要。
不過,木氣讓他的身體一部分開始木質化,反而讓劉結草的身體更僵硬難解了。
寇徐兩人之所以不理會劉結草的另一個理由,自然是當劉結草已經死了,常人怎麼會僵成這樣?還沒有了呼吸?
其實,劉結草這是轉為內呼吸了,跟寇徐兩人練功時的狀態類似,當時寇徐兩人練功時也是自動轉為內呼吸的。
寇徐兩人幾乎兩個多時辰就可以練就一副圖,而劉結草練更難的五行屬性,現在似乎是要整整一天才能夠練成一副圖,還要不斷從五行之始開始流傳不停,故而一直還無成。
劉結草第三天時,身體吸入水氣,終于開始出現另一份生機,使得他的血液開始改變,整個僵硬的身體終于漸漸有了重新軟化的現象。
第四天時,他的身體又入了一道火氣,但因他之前金木水三氣已經頑固,故而火燒之不動,真金由火煉,木氣助燃之,水氣保住他不被徹底燒死,如此又是一天。
第五天,劉結草身體外已經被不斷吸來的塵埃沾滿,並漸漸在他的表面凝結為石質,仿佛他已經變化為石人一般,這是由外而入,再以內而外所發。
但是第天發生了變化,劉結草第天並沒有轉為陰屬性的第副圖,而是突然又重新回轉第一副圖,又是一輪五行流傳,這樣又過去了五天。
由此可知,劉結草所練的東西與寇徐兩人也有所不同,他是以《玄**》為主,又不知不覺結合了他過去一切所修,因此才導致這番變故。
可見,《長生訣》由不同的人,根據不同的心法見知來習練,都會產生不同的結果,多數自然是不好,否則也不會一直無人練成《長生訣》。
某天醒來,寇仲扯著徐陵來到傅若婥墳前,道︰「我們這樣下去,娘必不高興,何況她還想我們娶妻生,建立功業,成為不平凡的人。」
徐陵默然片晌,點頭道︰「我也想到外面闖闖,不過我們雖練出點門道來,但比起真正的高手,相差仍是不可以道里計,若做個帳前小卒,自覺又不甘心,娘這麼厲害,我們怎也不可丟了她的面。」
寇仲嘻嘻笑道︰「這個當然,正如娘說,宇化及對《長生訣》是志在必得,定不肯放過我們。說不定已使人畫下圖像,全國懸賞,所以我們仍須避避風頭,本來最好是在這里,不過若這麼過下去,我們定會變成了野人。」
徐陵道︰「你有什麼計劃呢,」
寇仲胸有成竹道︰「我們先把《長生訣》找個地方埋了它,然後往南走,見到什麼城鄉縣鎮就設法留下,看看可否找到工作,打听清楚形勢後,才繼續我們投靠義軍的大計。」
徐陵不知如何,亦很想出外闖蕩一番,當下拜祭了傅君婥,埋了《長生訣》,取回衣服穿上,袋好銀兩,就此離開了這令他們心傷魂斷,永世都忘不了的美麗小幽谷。
不過,山谷的某個一直被他們忘記的人,卻正在此時發生了異相,讓兩個準備離谷的小一時被吸引住,暫時準備再看一看。
原來,此時由兩人入谷時的夏季,已經漸漸要轉為秋季,劉結草此時的情況自是要與過去不同。
他之前五行流轉的次數經歷了次,用了一個多月時間,這才開始了陰陽屬性兩副圖的修煉。
由于外表的石質根本沒有褪去,更在幾輪練功下又讓五行再石質上進行了進一步處理和加厚,這才沒讓經常路過的某兩人察覺。
陰陽兩屬性的修煉,劉結草的修煉情況又是不同,並非再是一天陰,然後又是一天陽,這般與五行修煉類似的情況,而反倒是連續天的陰,以及連續天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