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只要是男人,恐怕都會化身饑虎餓狼,瘋狂撲上去。
就算定力好些,也頂多是強忍心悸動,壓下心底那股魔鬼般的沖動,緩緩走過去。
鋒向來很男人,但此刻卻不那麼男人,非但不男人,而且似乎很小人。
他環目四掃,仔細打量一番,謹慎得有些過分,頗顯鬼鬼祟祟,而後才走進屋,卻並沒有走向那個柔軟的大床,男人的天堂,而是在一張紅桌前坐下。
桌上擺了八菜一湯,菜肴精致。自然也少不了美酒。
酒是殷紅葡萄酒,杯是碧綠夜光杯。
這一次他倒沒了先前的謹慎,隨意倒了一杯酒,一口喝盡,贊道︰「好酒!」
林仙兒眼滿滿全是幽怨,似是責怪鋒的輕慢,卻點到即止,仍舊恰到好處。
任誰看到這眼神,心便不由會軟下來,更會認定她愛的就是你,只是你。
她忽然嬌笑一聲,語氣卻幽怨道︰「想不到郎也是好酒之人,但難道仙兒竟比不上郎手那杯酒?」
鋒笑道︰「誰要告訴我,天下第一美人比不得一杯酒,那這個人肯定是瘋了。」
林仙兒抿嘴道︰「那郎進門之後,竟瞧也不瞧仙兒?」
鋒道︰「哦,那也許只因為我還想多活幾年。」
林仙兒忽地從大床上站了起來,眉頭輕輕皺起,緊張道︰「郎是否誤會了什麼?仙兒不過是一個弱女,若想要在江湖上生存,難免用些手段。受到的誹謗,自然也多。」
鋒手一擺︰「停!就給我站在那兒!」
林仙兒果真不動,嗔怪白了鋒一眼,似責怪他的無情。
她臉雖罩在面具之,你卻仍能感受到。她全身上下散發的甜蜜笑意,〞qingren〞間的笑意。
鋒又喝了一杯酒,嘆道︰「倘若你林仙兒也算弱女,那你這弱女,可比世上百分之十的男人都強……這個世界太危險,你也太危險。所以最好跟我保持距離。」
林仙兒笑道︰「郎只怕太小心了些?」
鋒道︰「那也許只是因為我不想死的太快。」
林仙兒笑道︰「進門之時,郎還那麼謹慎,進門之後,又為何那麼隨意?難道就不怕仙兒在酒下毒?」
鋒道︰「那也許只是因為,即使你在酒下毒,我也能第一時間發覺。然後殺了你。你不是笨蛋,你也不想死。」
林仙兒‘噗嗤’笑道︰「郎說笑了,仙兒很久沒遇到郎這般風流人物,別說沒能力下手,就算有能力,又怎下得了手?」
鋒忽地冷冷道︰「所以你就挑唆東海玉簫前去殺我?!」
林仙兒仍鎮定如常道︰「可死的卻是他,郎卻仍在這里喝酒。」
說著話。她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倘若仙兒說,東海玉簫原本就要找上郎,仙兒勸了好久,他仍是不听。不知郎是否相信?」
鋒冷笑道︰「相信,我他媽簡直太相信了。」
林仙兒仿佛受了極大委屈,幽幽道︰「倘若仙兒說,那東海玉簫,不過在兵器譜上排名第十,肯定不是郎對手。所以仙兒反將他吹上了天。反鼓勵他去找郎。不知郎是否相信?」
鋒笑了︰「你的意思是,一個人倘若起了輕視之心,破綻就多?」
林仙兒沒有回答。
她的眼波似一汪秋水,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回答。
原本你要殺一個女人,但這女人忽然告訴你。她所做一切全是為了你,並且這理由合情合理,全無指摘之處,並且這女人還是天下公認的第一美人。
你是否還下得了手?
情勢似乎逆轉,事實卻並不如此。
斬龍劍雖未出鞘,但鋒手上已多了一根白玉筷。
只听他淡淡道︰「我這手雖不是小李探花的手,這筷也不是小李探花那刀。我當然也發不出小李飛刀。但我說它會出現在你咽喉,它就一定會出現在那里,不知你是否相信?」
直到這時,林仙兒臉色才微微變了變。
眼前這人,竟是油鹽不進,教人捉模不透,令她心生無力之感。
難不成這人……會是第二個李尋歡?
念及李尋歡,她心頭便生出極其怨毒的憎恨。也許是因為他的絕情,也許是因為他一眼便將自己看穿,真實原因是什麼,連她自己也說不清了。
念頭如電,林仙兒忽然叫道︰「郎你要殺仙兒,那也要給仙兒一個理由,好讓仙兒死得清楚、明白?」
鋒眯眼道︰「我殺人全憑個人喜好,哪還需要理由?我開心,我高興,這個理由夠不夠?」
他的手已緩緩揚起,那根筷立刻化身收割性命的死神。
剎那之間,生死便分。
林仙兒忽然發覺自己失策了。
她原本以為這世上除了李尋歡,再沒任何男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她原本以為自己已足夠高估鋒,卻才發現自己仍舊低估了。
好在她是林仙兒!
只因她是林仙兒,就一定還有殺手 !
只听她淒慘地笑了笑,無限幽怨道︰「夠了,足夠了。但郎要殺人,總該看看你所殺之人,究竟是什麼模樣才是。」
語氣縱然滿是絕望,也帶了幾分對男人的不舍、埋怨。
現下這男人,自然是鋒。
鋒笑道︰「應該。」白玉筷方向一轉,已夾了一口醋溜藕片,放入口。
殺氣頓消。
林仙兒也笑了,面上是放松的笑,心底卻是得意的笑。
李尋歡畢竟只有一個,對方也畢竟不是李尋歡,只要他肯心平氣和地說話。那她肯定就有辦法。
但見林仙兒胳膊微動,兩只白手套落地,一雙潔白無瑕,膚勝白雪的手便出現在鋒眼前。
她的聲音已極其動听,但這雙手卻更動听。
這雙手。就如一塊上等的羊脂美玉,不摻絲毫雜色,卻又那麼柔軟,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既不太長。也不太短。
鋒眼楮瞬間被點亮,輕嘆道︰「不愧是男人的克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林仙兒雙目似能流出水,呢喃道︰「郎是否還要殺仙兒?」
鋒挑了挑眉頭,笑道︰「你說呢?」
林仙兒嗔怪地白了鋒一眼,手腕再抖。身體也跟著扭動。
剎那之間,她身上所有衣物,已全都落下。她身上已只剩一縷輕紗制成的內衣。身形再動,收月復彎腰,就連鞋襪也褪掉了。
手,本已絕美,但就著這具身體看。卻更令人炫目。
她身段高挑,卻不過分,既顯得高貴,卻又不會太過疏離,教人生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之感。
她的胳膊縴細、柔滑,她的雙腿修長、筆直,就連她的腳踝,也無比縴美,她的雙腳也晶瑩如玉——倘若能被這雙美腳踩死,想必這世上十分之的男人。也心甘情願。
她周身上下,無一不是鬼斧神工,直教人驚嘆造物主的神奇。
鋒似已看得呆掉,怔怔出神。
這一次,就連感嘆也沒有了。
林仙兒道︰「現在。郎是否還要殺仙兒?」
鋒笑了笑,道︰「我若說不殺,那我肯定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林仙兒俏媚地白了鋒一眼,嬌嗔道︰「若要仙兒說,郎不是天下第一大蠢蛋,卻肯定是天下第一大壞蛋!」
說著話,她雙手緩緩後移。
她的動作很慢,因為她知道,鋒正死死盯著自己。
就在鋒也認為她會繼續慢下去之時,她忽然加快動作,轉瞬之間,一對堅挺、飽滿、潔白的**,突兀地出現在鋒眼前。
因為突兀,因為意外,所以極具沖擊力。
緊接著,林仙兒不再猶豫,迅速褪下內褲,就連臉上的魔鬼面具,也一並揭了下來。
適當的期待感,當然很有必要。可萬事總有頂峰,過了頂峰,就是低谷。若想再攀高峰,就得再加砝碼,就得另出奇招,再畫一條完美曲線。
這道理,經歷過許多男人的女人都懂。
林仙兒非但是這種女人,而且肯定是這種女人的佼佼者。
鋒似已看得傻掉,神情較之先前,也更痴迷。
林仙兒知道,她的策略又奏效了,可就在她蘊含深情,低低地喚了一聲︰「郎!」身形閃動,想要撲過去時,但听嗖的一聲,她腳下已插兩根筷。
這一次,輪到林仙兒傻掉了。
她這錯愕並沒有維持很久,因為鋒緊跟著說道︰「爬過來。」
林仙兒有過很多男人,其自然也不乏有變態趣味的,當即俏媚地白了鋒一眼,嗔道︰「郎就會作踐奴家!」緩緩低下腰身,還當真如同一條母狗一般,爬了過去。
不愧是一代魔女,就算是在地上爬,都能爬得跟別人不一樣。
望著那白如羊脂玉的脊背,鋒在心底輕嘆一聲。
就在林仙兒爬到鋒身旁,模到鋒雙腿,就要順勢爬上去之時,豈料,鋒卻一腳將其踢開,同時翹起二郎腿,那只腳正好湊到林仙兒紅唇前。
林仙兒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她神色不變,再次俏媚地白了鋒一眼,風情萬種道︰「大壞蛋!」
略一低頭,緩緩咬下鋒的鞋襪,紅唇張開,一口含住,仔細舌忝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