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木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大哥你真的喝多了。」
青梅見此,忙上前扶住,「二舅也醉得不輕。我瞧著,今兒晚上就散了吧。明兒再喝。」按著現在的這個氛圍,想來這酒也喝不下去了,免得等會兒起事,還是散了,便笑著道︰「大舅,可不能再喝了,明兒早上你不是還得幫著月兌粒麼?這要是醉得太厲害,明兒早上起不來怎麼辦?」
「難不成大舅讓我娘一個人干這些活兒?」她忙向桃子道︰「和娘一起,把大舅扶進去睡覺。大哥,你過來搭把手,幫著我把二舅扶進去。」
桃子上前,拉著張貴樹的手,仰著頭喊道︰「大舅,進屋睡覺?」
張貴樹垂眸看著桃子那張笑臉,沒有揮開手。張氏呼了一口氣,上前準備扶著他進屋去的,張貴樹道︰「桃子牽著我進屋就行了。」
張氏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沒說話,手上也沒動作。
桃子牽著張貴樹進屋去。
張貴樹的步子穩妥,比起在長明和青梅兩人攙扶下進屋的張貴木,清醒了不知道多少。
張氏瞧了,心里自是明白的——大哥剛才根本就沒有醉,只不過是借著酒,把心里憋著的不痛快說了出來罷了。
「我們一起收拾碗筷?」張氏笑看著羅氏,手上已經開始收拾了。
羅氏緩過神來,忙是笑著道︰「這男人喝醉酒就是麻煩。」說著瞪了劉元慶一眼,「叫你少喝一些不听,這喝醉酒還是自己受苦!等著,長明出來,就先讓他送你回去。」
羅氏說著話,已經把飯碗疊在一起,一手拿了筷子,端著飯碗進屋去了。
劉元慶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入定了一般,像是在想什麼。
張氏和羅氏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干淨,進了廚房去洗。長明和青梅也從房里出來。青梅去廚房打水送進屋去讓兩個舅舅洗一把臉。
「長明,長亮,先送你們爹回去,我收拾了就回來。」羅氏的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
劉元慶身子晃動,在長明的攙扶下,勉強穩住了身子向前走,走了幾步,卻是忽的停了下來。
「爹?」長明疑惑喊道。
劉元慶沒有回答他的話,沉吟一聲,道︰「大哥大嫂這些年辛苦了。」
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劉元和因著這話,眼前忽的浮現出,這些年來,那道辛苦的身影。
雖說晚上喝了不少酒,但是翌日天剛亮,兩個舅舅依舊早早的起了床,便是二叔一家也是過來了。別看這麼多人忙活,可這給稻子月兌粒的事情也不簡單呢。和現代的機械化自是不能相比的,一切都得靠力氣——男人們拿起一把把捆好的稻子,使勁兒的稻子尖兒摔在半敞開的木箱上。待得把多的都摔得差不多了,再讓女人拿著木棍使勁兒敲打。
這麼一番功夫下來,這草把子上面的稻子才總算是全部弄了下來。
等得做了這些,稻草早就堆成了一座小山,這活兒還沒算完,得繼續把這些稻草捆好才行呢。這都做完了,已是午時初,時辰可不算早!不過好在,忙了兩日,總算是把地里的稻子都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