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和桃子讀書識字的事情,因為幾個孩子知道過後,不過半天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村子。對于這事,小小的村子里,總不乏冒出各種各樣的話語來。
有支持的,說劉老大家對兩個女兒舍得花錢,讀書識字後也能明道理;有支持的當然就有相反說風涼話的,譬如,不過是兩個女兒,讀書識字了,難不成還能考取功名?更難听的話也有,這劉大家就兩個女兒,也沒兒子,這錢也就只能讓女兒敗掉了……
而在這些人當中,扈三娘依舊是堅定的站在青梅這方的。更是當中和人辯駁起來。
「這多讀書識字怎麼不行了?知書達理的。我听著,有些人就是心理不平衡,看不得別人好!瞧瞧劉家姐妹兩,哪個不是出類拔類的。」
花三娘這副態度,可是讓人跌破了眼鏡。
往日里,像這樣的事情,可是少不了她風言風語的。如今來這麼一個逆轉,村里的人自然是覺得新奇不已,尤為奇怪的。
石小妹听了這事過後,過來家里給青梅說了。
青梅听得,那是嘴角直抽搐。
這花三娘……
石小妹皺了皺眉,「我還听到了一些話的……」
「你這支支吾吾的做什麼,有什麼話盡管說就是了,在我跟前,難不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青梅直覺她有事。
石小妹猶豫再三,道︰「我听說,花三娘之所以這麼一反常態的幫著你說話,那是因為她……她打算讓你做她家的兒媳婦。」石小妹盯著青梅,生怕她听了這話,會有所想法的。
不料,青梅听了過後,面上沒什麼變化,反倒是盯著自己看了看,然後撲哧一聲給笑了出來。
「你……我給你說正經事呢。你倒是還能給我笑出來!」
青梅收住笑容,拉起石小妹的手,「我笑那是因為我知道爹娘不會把價格周家做兒媳婦的,一點都不擔心呢。既然這樣,我何苦為了這些事情煩惱呢?」
石小妹覺得這話好像也有道理的。
「不過呢,今日還是多謝你過來和我說起這件事情哦。」青梅笑道。
石小妹擺擺手,「我兩這是誰和誰?我既然听見了,怎麼會不給你說呢。」
而石小妹說的這個事情,在村子里,雖然沒人誰明面上說出來,但漸漸地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了,各自心中都有一把算盤撥動的 里啪啦直響……
青梅自然不會受這件事情影響,該是趕集的日子還是去趕集。
這眼瞅著就要過年了,集市上過年的氛圍似乎是也漸漸濃厚了。
有的鋪子已經張羅著擺出了過年要用的爆竹、窗花、對聯等諸多物件。有的店鋪門前更是煥然一新,掛上了紅紅的大燈籠。
而趕集的人也多了起來。
大人帶著孩子們來集市,可能是因為要過年的緣故,每人身上穿的衣裳也是嶄新的,而那臉上,也是個個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看著眼前這景,青梅似乎也受這份過年的氛圍影響,臉上揚著的笑容就沒有斷過。她自然是高興的,因著趕集的人多,鋪子里的生意也好了起來。
「姑姑。大表姐、二表姐。」來福忽然竄出來,站在跟前,笑呵呵的喊道。
看著忽然出現的來福,青梅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看自家那位二舅母有沒有一起過來。二舅母沒有過來,來福跟著外婆楊氏一起過來的。一起過來的人中,還有春燕和大表哥天福。
大舅家里,也是一女一兒,大表姐已經嫁人,而大表哥天福幾年有十三歲。
楊氏笑著,「今日生意看著還挺好的呢。」
「這過年了,趕集的人多,生意才好了一些的。」張氏收拾碗筷過來,道︰「娘,大哥二哥他們沒來,就你和幾個孩子過來了?」
楊氏點頭,「我這過來賣鞋,順便帶著幾個孩子過來集市逛逛。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張氏看著來福站在那里吞口水的模樣,忍不住笑道︰「梅子,拿袋子撿一些鹵肉,給你兩個表弟和表妹們吃。」
來福自然是歡喜的。
青梅瞧著來福這模樣,擔心他等會兒霸著吃,特地撿了兩袋,鹵肉和素鹵菜都裝了一些。
來福一下子就接了過去,青梅遞給春燕和天福兩人,他們卻是不接的,說,還是把東西拿來賣錢。
楊氏笑笑,「給你們接著就接著唄。這是你們姑姑的,給你們幾個小家伙吃,她還是舍得的。」
最後,天福才讓春燕把東西接了下來。
楊氏看著孫兒孫女們吃著開心,嘴角也是彎了起來,見桃子在旁邊閑著,忙沖著桃子招了招手,「快來看看,外婆給你做的這雙繡花鞋合不合適。」
桃子一听繡花鞋,眼楮雪亮雪亮的,忙過去。
楊氏從籃子里面取出繡花鞋來。
雪白的鞋面上繡著朵朵嬌艷的桃花,粉紅色的,嬌艷欲滴,讓人舍不得挪開手。
桃子捧在手里,滿心歡喜,眼楮里都快冒出星星來了。
「喜歡就去坐著試一試啊,看看能不能穿上。」楊氏道。
桃子連忙跑到灶台後面的板凳上坐下,然後換鞋。鞋剛剛好,穿上腳十分合適。桃子甚是憐惜,這都舍不得踩在地上,「外婆我喜歡呢。」
楊氏連連點頭,便又從里面取出一雙鞋來,白淨的鞋面上繡著寒梅,看去,似是真正傲然在白雪中的寒梅。
「這是給梅子做的,梅子也試試,要是不合適,我這兒還有其他尺寸的鞋。」
青梅見著剛好沒人,也快速的換鞋。
還真別說,這精致的繡花鞋穿在腳上,不僅舒適,瞧著還真有那麼幾分南方女子的婉約了。青梅的眉目間也冒出歡喜來,「外婆,剛好可以的。」
「娘這是上次給她們都量過吧?」張氏笑問道。不然也不會這麼合適的。
楊氏笑笑,「合適就成了。那我們這先去賣鞋,等會兒再過來找你們說話。」
春燕要留下來幫幫忙,楊氏自然歡喜,便帶著兩個孫兒離開了。
桃子有些舍不得月兌下來,青梅換鞋洗手,看她的模樣,笑著,「趕緊的,得做事了。」
桃子方才依依不舍的月兌下鞋換了,她問桃子,「春燕姐姐,外婆給你做的什麼繡花鞋?」
「外婆教我做了一雙鴛鴦戲水面的繡花鞋,還幫我做了一雙梨花面的鞋子。」春燕眉目柔和。
桃子一听,長大了嘴,「哇,我也想學呢……」
「那讓女乃女乃教你便是。」春燕道。
青梅一盆冷水潑下來,「春燕表妹,別管她,她這性子,根本就坐不住,這會兒不過是過過嘴癮罷了。」
桃子撇撇嘴。
春燕笑個不停。
楊氏帶著兩個孫女去賣了繡花鞋過後,又去大包小包買了一些東西,然後才回來,還分了一些糖果給姐妹兩。楊氏瞧著鋪子里這麼忙,留下來幫了一會兒忙,等得鹵肉鹵菜都賣完了,只剩下酸辣粉了,楊氏這才帶著孫兒孫女們告辭回去。此刻,已經將近午時了。
來福卻是眼巴巴望著酸辣粉不肯走的。
張氏讓他們吃了酸辣粉再走。
可楊氏瞧著這酸辣粉的生意這麼好,那點酸辣粉都不夠賣的,哪里會留下來吃,只得黑著臉道︰「這要是不回去,我們就把他丟在這里。讓他回去給大灰狼叼走,到時候就沒人給我們搶這些糖果吃了。」
這唬弄倒是起了作用,來福連忙拽住楊氏的衣袖,要回去。
看著他這番模樣,眾人也是覺得好笑不已……
中午忙完過後,張氏先回去,青梅和桃子依舊過去陳老先生那里讀書識字。
這次,他們過來的時候,李順竹已經在書店里面了。
桃子笑呵呵打趣道︰「順竹哥,好巧,我們又踫見了。」
李順竹笑道︰「不算巧的,你們集市要過來和陳老先生讀書識字,而我要過來看書,能踫見也正常。」
桃子抽抽嘴角……
青梅拉著桃子,笑著和李順竹打了招呼,就直接上樓去找陳老先生了……
再次下樓來,已是半個多時辰後。
李順竹仍舊在那里等著。
「順竹哥跟不跟我們一起走?」桃子依舊笑呵呵道。
李順竹搖頭,「不了,我這剛才看書,剛好有幾個不識的字,想問陳老先生請教一下的。」說著目光真誠地看向陳老先生,「老先生可能幫我解惑?」
陳老先生微微點頭,「既然這樣,那就跟著我來吧。」
李順竹走過青梅旁邊時,看著她,微微一笑,方才跟著老先生過去。
「大姐,別發神了,我們該走了。」桃子道。
兩人離開書店,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雜貨店。
雜貨店的老板看著結伴而來的姐妹兩,笑著和她們打招呼。
「崔老板,你看看,我們市場在你這照顧生意,這些你都不能給我們算便宜一些嗎?」青梅與他道。
崔老板笑著,「我這里的東西,可是每樣都價格公道呢,只不過賺幾個辛苦錢,哪里在賣高價了,怎麼還能少呢。」
青梅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誰叫這有的東西,在集市上就他一家賣呢。至于價錢高不高,誰知道。不過還勉強在承受範圍內的。
桃子撇嘴道︰「是不是這樣,我們又不知道,還不是都听你崔老板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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